杨泽立即站起身来,往长公主的桌子那边走过去,一边走,他还不停地和路过的官员打招呼,不管认不认识的,他都要说上一句。
“长公主得了风寒!”杨泽对着最近的一个官员道。
那官员眨巴眨巴眼睛,心想:“长公主得风寒,关我何事,你干嘛要跟我说?”
“下官要过去给长公主看病了,去去就回!”杨泽又对另一个官员说。
另一个官员挠了挠脑袋,心想:“你过去就过去呗,用不着和我报备的,我又不是你的直属上司,就算是你的直属上司,这种事你也用不着和我说啊,难不成要我陪你一起过去,那还是算了吧!”
在路过又一个官员的桌子时,杨泽又道:“长公主的风寒可挺严重,下官这就去给瞧瞧,要不然大人你也去找一找太医?”
越靠近长公主的桌子,官员的品级越大,而他说这话时,正好路过一个三品大员的桌边,那三品大员冲他一皱眉头,就算要去找太医,也是别人去找,他堂堂三品大员,去给长公主叫太医,开什么玩笑,是当着众人的面,公开他是长公主那队的人吗,就算发疯也不带这么个发疯法儿的。
说了一路,杨泽这才到了长公主的桌前,长公主看着他那一路的招呼,几乎要气死!她平常的政敌都是有身份的人,对于这种人她很有招数,对付起来也很有手段,可杨泽却和别的政敌完全不一样,就象是个市井无赖似的,什么下作的招数都敢使,而她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早就想把杨泽给整死了,只要杨泽敢出城,长公主肯定就要给他制造一起意外,了结了杨小狗的性命,可杨泽偏偏就是不出城,她又不敢把意外弄在城里,那也太明显了,只这一条,独孤女皇就再也不会相信她是个心肠好的人了,她装了半辈子的慈祥,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杨泽满脸都是关心,简直如同自家子侄一般,到了长公主的跟前,眼睛中似乎还有泪水,真不知他是怎么挤出来的。
杨泽道:“殿下,你可是受了风寒,严不严重,要不要现在就回家休息?”
长公主哼了声,感觉鼻子生疼,可她还是忍住疼痛,道:“不劳你费心,你那半瓶子醋一样的医术,孤信不过,你还是离得孤远一点吧!”
相王却在旁道:“大妹,怎地如此和杨泽说话,他过来给你看病,这是一片好心,你不要这样啊!”
长公主大怒,谁要他一片好心,谁要他过来,明明就是你让他过来的!她道:“不必了,杨泽回去吧!”这里可离着独孤女皇很近,虽然独孤女皇没看过来,可她也不敢大声说话,怕惹到了母亲。
面纱是透明的,杨泽虽然看不太清楚,可却也发现长公主的鼻子有点儿问题,不但说话的声音很闷,而且脸是白的,鼻子是血的,只隔着一层纱,仍旧是能看到点儿,这肯定不是受了什么风寒,而是鼻子受伤了。
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就好,长公主不敢大声说话,可杨泽却是敢的,他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呀,殿下,下官听你说话的声音不对啊,难不成是鼻腔出了问题,这可是很严重的,如果鼻腔出了问题,呼吸不畅通,那可……那可……那可是有很大问题的!”
反正什么问题他不说,就是说有很大的问题!
他这么一大惊小怪,周围的人自然而然地就全看了过来,刚才杨泽又说了一路长公主有病的话,那大家就更加要“用关心的目光”注视一下长公主了。
长公主又气又急,她忍不住看向了独孤女皇,正好独孤女皇也看了过来。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现在越来越变得讨厌了,可当娘的再怎么说也会关心女儿的,独孤女皇再怎么样,也不会假装没看到。
独孤女皇道:“大女,你这是怎么了,把面纱掀开,让为娘看看。”
她现在可喜欢自称为娘了,这会让她感到自己就是一个平常的母亲,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爱护自己的儿女,她以前曾和长公主说过,让长公主叫她娘,可长公主总记不住。
为娘?相王听得惊讶莫名,大妹已经受宠到了这种地步吗?他的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他多想自己的母亲不是皇帝啊,也能对着自己好好说话,可惜自己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大妹却享受到了!
谁管相王在旁自哀自怨,长公主急道:“母……娘,孩儿没事,只是,只是鼻子有点不舒服!”
她这一声娘叫了出来,王公大臣们也都瞪圆了眼睛,好啊,看来长公主真是受宠啊,竟然可以象普通百姓那样,亲昵的叫皇帝为娘,以前可不会这样,这是头一回吧,比相王可受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