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诚厚连忙答应,他按着杨泽教他的方法,把药汁取出,端着药碗,走上楼梯,他心情激动,身子微微发颤,可手里的药碗却端得稳稳的,一滴药汁都没有撒出来。
蒋高明跟在他的身后,对这少年又多了几分好感,认为他遇到大事儿不惊慌,很沉稳,这在他这年纪的少年里,是不多见的,可能是自小受了很多苦的原因。
可当踏上楼梯时,蒋高明又想,那杨泽和严诚厚的年纪差不多,可杨泽更加厉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了,他见过的少年无数,可像杨泽这么有本事,遇事又老练的少年,还是头一回看到!
想到这里,蒋高明忍不住说道:“佩服,佩服啊!”
严诚厚听了他的话,不知这位长史大人在佩服什么,他走上了楼梯,绕过屏风,看到了病床上的祖父,见祖父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般,已经苏醒过来,仍旧还闭着眼躺着,只是呼吸声比刚才有力了许多。
严诚厚心头又沉了下去,难道祖父还没有好?那自己煎制的药,还能管用吗?
杨泽见他们上来,上前几步,接过药碗,道:“这药煎好了,可是按着我说的方法煎制的,火候控制的没问题吧?”
严诚厚忙道:“都是按着小大官的嘱咐煎制,火候守得正好,要是小大官不满意,那草民再去重新煎制。”
杨泽轻轻吹了吹药汁,道:“按着我说的方法煎制的,那自然就不用再重新煎制了。嗯,如果这一剂汤药下去,有效果的话,你就得多煎几剂了,这药得连着喝才行。”
严诚厚哦了声,他见杨泽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并没有马上喂他的祖父喝药。他忍耐不住,问道:“小大官,草民的祖父醒了吗?如果醒了,那为什么不喂他服药?要不然,草民喂他?”
说着话,他就想去取药,喂严家老爷子喝药,前几天,他喂过祖父喝药,这个倒是不用别人教,他都懂得。
杨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这药烫得很,得等凉一凉才能服用,要不然岂不是要烫坏了你的祖父。”
严诚厚脸一红,缩回了手,低头道:“我,我,草民忘了这药很烫,真是没用,小大官莫怪。”
“你只是着急罢了,这有什么好怪的,更和你有用没用无关。”杨泽顿了顿,又道:“你为什么叫我小大官,这个称呼,我倒是头一回听到。”
严诚厚抬起头来,道:“小大官……不不,官老爷,你又年轻,又是个大官,所以草民便叫你小大官。要是官老爷不喜欢,那草民就不叫了,还是叫你官老爷!”
杨泽脸一苦,道:“算了,你叫我杨将军就成了,官老爷这个称呼,我更是不喜欢了,比小大官还让我难受!”
严诚厚不明所以然,他毕竟见识少,不明白为什么官老爷这个称呼,反而更让杨泽难受,普通百姓见了当官的,不叫官老爷,那该叫什么?
吴有仁和西门修一起笑了起来,吴有仁道:“好一个实诚的少年,倒也少见!”
西门修忙道:“这个严诚厚,很有他祖父的风范,依着下官看,他如果能当下任严家的家主,那是最好的!”
“那就要看你这个‘官老爷’怎么判了!”吴有仁心情颇佳,竟然开起西门修的玩笑来,把官老爷三个字咬得很重。
西门修连忙陪笑,蒋高明却道:“这少年人很沉稳,而且心地善良,知道孝顺长辈,如他能继承严家,以后又会是本州一善!”
吴有仁和西门修听了这话,一了点头,在他们心里,已然开始把严诚厚当成是下任严家家主般看待了。
严诚厚尚不明白严家家主四个字的重要姓,他浑浑沌沌,也不关心这些,只是看着病床上的祖父,想着祖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过了一小会儿,杨泽道:“汤药凉得差不多了,可以服用了。来,严兄,你扶起你的祖父,我来喂他服药。”说着话,他拿起了药碗。
可严诚厚却没动地方,他听明白了杨泽刚才说话的后半句,是杨泽要喂他祖父服药了,可前面那句“严兄”,他却不知道是在叫自己,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心想:“谁是严兄,这里没有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