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和杨涟一人骑着一匹马,顺着官道一边向平阳县走去,一边聊天,杨涟向石正峰讲起了平阳县的事情。
关中遭到胡人侵略之后,周王室东迁,郑国也东迁。郑国在新国土上刚刚站稳脚跟,立刻向周边扩张,从虢国、郐国那里勒索来了大量领土。
虢国、郐国割给郑国的这片领土上,最繁华的县城就是平阳县。平阳县生活着国人和土人,国人就是随郑国东迁而来的老国民,土人就是平阳县土生土长的人,这些土人原本是虢国人、郐国人。
在平阳县,国人是一等公民,绝大部分生活在县城里,享受着殷实富足的生活。土人是二等公民,在各方面都受到歧视,其中,大部分土人贫困潦倒、饥寒交迫。
有阶级就有压迫,有压迫就有反抗。几十年来,国人与土人的矛盾从来就没有真正缓和过,平阳县一带也成为了郑国最动荡的地区。
石正峰和杨涟一路奔波,过了三天,来到了平阳县境内。这一路上,杨涟像个话痨似的,不停地和石正峰说着,好像要把坐牢这几个月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全讲给石正峰听。
杨涟正说得滔滔不绝,石正峰突然停了下来,杨涟莫名其妙,说道:“正峰,你怎么了,离着平阳县城还远着呢,走啊。”
石正峰朝杨涟使了一个眼色,杨涟向前一看,前面的官道上横着两匹马,两个一脸横肉的恶汉坐在马背上,腰间挎着钢刀,像是剪径的强盗。
杨涟挠了挠头,说道:“怪哉,咱郑国的治安状况挺好的,咱们怎么总是遇到强盗呀?”
石正峰说道:“或许不是咱们遇到强盗,而是强盗故意堵着咱们。”
“此话怎讲?”杨涟一脸的茫然。
石正峰没有回答杨涟,拍马上前,对那两个强盗说道:“兄弟,麻烦你们让个路。”
两个强盗抽出了腰间的钢刀,一脸匪相,打量着石正峰,说道:“让路可以,把人头留下来。”
石正峰伸手去摸挂在马鞍上的刀,看来今天不见点血,是过不去这条路了。
石正峰正要拔刀,杨涟骑着马走了过来,看着两个强盗,说道:“两位小伙子,我看你们俩身强体壮的,有膀子力气呀。现在君上圣明,国泰民安,你们俩干点什么不能活人呀,为什么偏偏要当强盗呢?”
“老东西,闭嘴!”强盗举起刀来,刀锋指着杨涟,恶狠狠地叫道。
杨涟毫无惧色,继续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们就是从小没读书,没受过圣贤的熏陶,这才走上了歪门邪路呀。”
“我们读不读书,他妈的管你屁事!”另一个强盗瞪着眼睛骂道。
杨涟也不生气,指着这强盗,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出口就骂人,一看就是没读过书。圣人言,有教无类,你们父母当初为什么不让你们读书呢?不过现在也不晚,朝闻道,夕可死矣,我现在就给你们讲一讲这做人的道理......”
“道你妈个头呀!”
急脾气的强盗不耐烦了,照着杨涟,兜头就是一刀。
杨涟正在大讲特讲圣人之道,讲得是如此如醉,突然,一声脆响,闪起一片火光。杨涟愣了一下,扭头一看,石正峰架飞了强盗手里的刀,抓着衣领,将那强盗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另一个强盗叫嚷着,提刀奔着石正峰杀了过来,石正峰躲闪一下,用刀把磕在了那强盗的后脑勺上。强盗翻了一下白眼,落下马去,昏死在地。
先前落地的那个强盗爬了起来,石正峰飞身一脚,踹在了强盗的胸口上,将强盗踹得倒退十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杨涟坐在马背上看傻了,眨眼的功夫,怎么两个人就躺地上了?
石正峰走到哪喷血的强盗面前,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上,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叫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们的?”
强盗看着石正峰,说道:“是财神爷叫老子来杀你们的,老子就是图财。”
石正峰一脚重踹,踹得那强盗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叫道:“他妈的,你们俩跟了我们二三里地,你以为小爷我不知道?我们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你们俩跟了我们二三里地,不是受人雇佣杀我们,又是什么?!”
石正峰说得气愤,照着那强盗的胸口又是一脚,强盗喷着血,把衣襟都染红了。
这时,杨涟翻身下马,凑过来,说道:“正峰,莫要动粗,莫要动粗。圣人言,有教无类,他们俩也不是天生就是强盗,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迫不得已,才当了贼。”
石正峰撇着嘴,看着杨涟,说道:“杨叔,等我把雇他的幕后黑手审出来了,您再说教好不好?”
杨涟说道:“幕后黑手是要审出来,但是,不是这个审法。你再这么审,就审出人命了。”
石正峰说道:“我有分寸,杨叔,您一边待着去,别跟着添乱。”
杨涟不高兴了,“我怎么是添乱了,我这是在帮你。圣人言,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
杨涟和石正峰正说着话,突然,一支爆竹飞向空中炸响。石正峰扭头一看,那个被他用刀把打昏的强盗,醒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一支爆竹点燃,给同伙发信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