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士兵们有的是四十多岁的老兵了,当了一辈子的兵,从来没有接到过这样的命令,去骂人。
讲究礼仪的上古战争,交战双方都是君子,无论胜负都要遵守礼仪。现在,周天子带头骂人,看来这个时代真的是礼崩乐坏的时代,不复上古之风。
联军士兵们扯着嗓子骂了一阵,郑军还是营门紧闭,毫无动静。
周天子觉得是那些骂阵的士兵太无能,气急败坏地把他们撤换下来,告诉各军将领,挑出几百个最能骂人的士兵,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寒碜骂什么,一定要把石正峰骂出来。
联军挑选了五百个士兵,聚在郑军营门前一通谩骂。周天子见石正峰还不出来,便从御马车上跳了下来,混进五百个士兵的队伍里,跟着他们一起跳着脚,指着郑军的营门破口大骂。
看来周天子真的是被石正峰气昏了头,那唾沫星子乱飞的骂人模样,比山野村夫还要粗鄙。
众人觉得周天子这副样子,有失天子威仪,便想上前劝说周天子。没想到周天子骂得兴起,谁敢来劝他,连这人一起骂。
叫骂了一阵,周天子骂得口干舌燥,叫随从给自己端一碗清水来。
随从刚刚端来了一碗水,郑军大营的营门就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周天子瞪大了眼睛一看,营门打开,石正峰单枪匹马地走了出来。
见到石正峰,不仅是周天子,所有的联军官兵都瞪大了眼睛,他们看着石正峰,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金山。
赏银十万两,封地万户,这样的大富贵不仅自己能享用一生,子子孙孙也受之不尽呀。
石正峰面带微笑,看着周天子,说道:“天子,您想见我,有话好好说,弄这么一群小丑在这叫骂,岂不有失您的天子风度?”
周天子现在看到石正峰,那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喷射怒火,周天子也不答石正峰的话,指着石正峰,怒吼一声:“活捉这王八蛋,赏银十万,封地万户!”
随着周天子这一声吼叫,那些联军官兵就像饥饿了许久的恶狼似的,嗷的一声,全都朝石正峰扑了过去。
石正峰嘴角扬起一丝讥笑,慢悠悠地转过身,向营地里走去。
郎晓宁看着石正峰那从容不迫的样子,猛地露出惊愕的神情,叫道:“且慢,且慢,大家快停下来!”
郎晓宁想叫联军士兵们停下来,可是,现在这时候停不下来了,十万两赏银、万户封地就在眼前,借两条腿也要往前冲呀。
眼看着无组织无纪律、只管傻头傻脑地往前冲的联军士兵,郎晓宁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又要着了石正峰的道。
联军士兵们一边冲锋,一边做着荣华富贵的梦,追着石正峰,冲到距离郑国营地二百多米处。
突然,天塌地陷,头晕目眩。
郑国的工兵事先在营地外围挖了一圈陷坑,陷坑上面盖着草皮,做了伪装。联军士兵们只顾盯着石正峰,根本就没留意脚下,一脚踏在草皮上,翻滚着打着转儿就落入了陷坑里。
第一波士兵掉进了陷坑里,第二波士兵慌忙来了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陷坑边上。没想到身后第三波士兵不知情,愣头愣脑地涌了上来,把第二波士兵硬给挤进了陷坑里。一时间你推我搡,哭爹喊娘,乱成一片。
郑国工兵把竹竿削尖了,插在陷坑里,联军士兵落下去就扎了一个透心凉,串成了串儿。第一波士兵、第二波士兵、第三波士兵......不停地往下落,到最后,一米多长的竹签子都串满了,联军士兵用尸体硬是把陷坑给填满了,后面的士兵踩着尸体越过陷坑,继续向前冲锋。
联军士兵们越过了陷坑之后,突然听见有一阵嗖嗖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这声音划破长空,带着一股寒气。
这次,联军士兵们长了心眼儿,停下了脚步,东张西望,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突然,有一个士兵喊了一声:“你们看天上!”
联军士兵们抬头向天空望去,顿时就有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天空中密密麻麻,黑压压一大片,全是羽箭,营地里的郑军弓箭手射出了一阵箭雨。
羽箭遮天蔽日,压了下来,联军士兵们惊慌失措,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一个个瞬间被羽箭穿成了血刺猬。
周天子这时已经坐上了龙辇战车,看着前面联军士兵们一个个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怒不可遏。
周天子叫道:“他射咱们也射,给朕射,射死郑国那些蝼蚁,活捉石正峰!”
这时候,周天子还是以活捉石正峰为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