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被这风暴一吹就散了,但莫流年还是听见了。
天昏地暗之中,小半仙拉着莫流年,躲在了小半仙身下,耳畔是呼啸的风声,眼睛根本不能睁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仿佛是从地狱刮来,呜咽凄号。
寒风在摇摇欲坠的在四周回旋激荡。
虽然莫流年感受不到风吹过时的寒气,但她听得到风呼啸着穿过罅隙与裂缝,想要钻进这里时的呜咽声。
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古怪吓人。
这漫天风雪,不见一点阳光,长空全是阴沉沉的,西北风风力十分大,可是迎面吹来,向小半仙头颈脖子上直射冷箭,皮肤是像那钝的剃刀,在慢慢修刮着。
天地更暗了,寒风拂起小半仙与莫流年的衣襟,发出簌簌声响。
莫流年放心地靠着小半仙。
隔着衣物传来他的提问,一丝丝深入莫流年心房。
小半仙看一眼身旁的莫流年,更用力地将自己的力气传递给他。
风过影扬,小半仙身上的温暖顷刻间不知跑哪里去了。
排山倒海的寒气自脊后袭来,耳畔坠雪的轰鸣声震得人目眩神晕,小半仙心跳如鼓。
莫流年的手指异常冰冷,握得小半仙手腕生痛,无数的雪块从耳际擦过,小半仙全力一跃,带着莫流年撞裂冰挂滚入了石隙。
只有那凛冽的北风,迅猛地倒灌进来,哗啦啦地冲击在破了洞再无遮拦的洞口。
那风好大呵,空,冷,触肤生疼,呼啸地刮入小半仙的骨髓,揉碎了谁凄厉如垂死野兽的声声呼唤。
风狂啸而来,呼啸而去,吹袭得莫流年心里发慌,狂摆乱舞。
外面黑沉沉的一片,雪如搓棉扯絮一样,绵绵不绝地落着,四面只是呼啸的风声,莫流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积雪的声音令她崩溃,发后长发纷乱地垂在肩上,长发在风里纠缠着,无数的寒冷夹杂着雪花裹上来。
雪意浓,雪犹未降,但彻骨的寒,使莫流年眼白要结成冰,瞳眸也凝成墨砚。
莫流年不安地颤抖起来,但趁着小半仙没注意,她尽量控制着身体。
风厮吼起来,卷起了漫天的风雪,凄厉而尖锐,像是恶魔的呼号。
石壁在颤动,小小的石洞仿佛抵不住重压,入口不断有雪花卷入,不久已积成小堆。
四周漆黑如墨,俩人抵着风吹不到的石壁,静静的等灾患过去。
花醒含烟,且听风吟,迎风诉语,道尽长情,岁月无痕却有声,风来无影但满袖。
寒风像箭一样刺入莫流年的衣骨。
莫流年哆嗦着身体,望着厚厚的积雪,漫天的思绪为莫流年绽放,寂寞的灵魂为谁留恋。
心已碎,情难忘。
阡陌红尘,一梦天涯,想你如初,一醉芳菲,念你依然。
风迎面袭来,如冰凉的手帮莫流年逝去脸上的泪珠。
在凛冽又干燥的天气里,泪痕也风干了,原来伤痛可以来得快去得快。
莫流年只不知心里逐分逐秒,不断下沉的钝重情愫,究竟何所起,何所终。
冷冷的吹来刺得人生疼。
其实,疼的又何止是身体
莫流年以为自己会放声痛哭,但莫流年没有,莫流年只是让已有些凉意的夜风吹打着自己的脸,就像我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或者,就像我知道这一刻总会来临。
是的,总是死了,真是死了,无论是短短的几日,长长的一生,哭、笑、爱、憎,梦里梦外颠颠倒倒,竟都有它消失的一日,就连风都没有送来他们的叹息。
莫流年的眼眶有一点温热,风夹带着潮水的味道扑面吹来,吹干了湿润的眼睛,只留下冰凉的感觉。
渐渐的莫流年从小半仙的身上看到那些闪烁的灯火,为她的心头注入一丝温暖。
那样冷的风,迅速地将滚莫流年那热的泪水吹到冰冷,却不知,什么时候会将滚热的心,也吹到冰冷
冰雪肆掠的世界,入目之中全是冰川,寒风凛冽,纷落的雪花却几乎如刀片一般要刺入皮肤之中,莫流年只能环抱着小半仙双肩勉强躲避。
风一直刮。
雪势终于渐渐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