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异鬼都没这么三番两次地成功过——艾莉亚又一次把守夜人总司令吓得够呛。
得到弥赛菈的报信后艾格立即行动,先在居住区那边没头没脑地带人找了半刻一无所获,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样没头苍蝇一样的瞎找是没用的——得到她最有可能视为目标的人身边去,守株待兔!
艾格跑回湖心岛的塔楼,在正文雅地小口喝着热汤的丹妮莉丝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冲上塔顶,从窗户向外一望,果然看到了艾莉亚拄着树枝“横跨”冰湖、且正好到了最中间的场面。想开口喝止,却怕把女孩吓得摔倒在冰面上落水遇险,只好强耐住性子盯着她安全过了湖上了岛,趁其在塔楼底下站住“杀意腾腾”地观察塔底两个守卫时,才偷偷下楼出门,从塔的另一边绕到她身后,总算逮住了这丫头。
“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呢?”艾格竖着眉毛,一把拉住她胳膊,“就这点本事,还学别人当刺客?”
“没有!”艾莉亚慌慌张张地挣扎几下,装傻嘴硬地反问,“什么刺客……你你……你干嘛跑人家后面吓人!”
“剑呢?”艾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女孩,没看到缝衣针。
还好把剑藏衣服底下了,艾莉亚心中庆幸,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什么剑,我只是好奇疯王的女儿长什么样……过来看看!”
艾格哪有心思和艾莉亚耍花招,“缝衣针”虽小,但毕竟是把剑而不是匕首,不可能完全藏住的。他再仔细一观察,便发现女孩腰侧的衣服底下有个东西鼓鼓的凸出来,显然是个剑柄,便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拿。
“哎呀,你干嘛!”艾莉亚向后退到背靠着墙,用身体把剑压住,无论如何也不肯乖乖就范,“别碰我!”
“把剑给我!”
艾格厉声呵斥,逼向前伸手便抢,而艾莉亚则是缩着身子死死护着藏在外套下的小剑不撒手,两人纠缠作一团,不知情的外人看了只会当他真是想撕艾莉亚的衣服非礼她……女孩确实力气不小,但只是和同龄人相比罢了,这回面对认真起来用上劲的一名成年男子,哪里还是对手,顿时丢盔弃甲,连连溃败。
“不给!你……你耍流氓,我要叫了!”
“叫啊,叫破喉咙看有人来救你不?”
艾格恶狠狠地说道,他隔着衣服摸到了“缝衣针”的剑柄,知道了剑身其实是插在裤子里的,却摸不清其是否安全地套在鞘中,生怕再这样推来搡去,剑会在衣服底下滑脱出原本位置刺伤女孩,当即狠下心来,用胳膊夹着女孩上身,伸手扬起——狠狠地拍了下去。
“啪”、“啪”一左一右两记脆响后,女孩刚刚自以为觉醒的刺客之魂顿时被打回了爪哇国去,脑中一片空白间,先是愣了片刻任他把藏在衣服底下的小剑连柄带鞘地抽了出来。好几秒后——感受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又眼看着艾格把她本打算拿来刺杀女王的缝衣针握在手里,委屈和愤怒混杂在一起,才忽然控制不住情绪,抽泣一声后哭了起来。
“呜……她杀了我爷爷和大伯!你……你现在把她当客人,到底想干嘛啊,呜呜……我……我要去告诉罗柏,去告诉母亲……你要谋反!呜……”
艾格也楞了一下——这小丫头看上去瘦巴巴的没几两肉,某些地方倒是意外的弹手。呸这不是关键,艾莉亚今天在后冠镇、守夜人地盘上对他的客人做出了威胁举动,险些坏大事被抓现行,人赃并获,自己还没训她,她怎么反倒先哭闹起来,搞得像是自己欺负她似的?
好吧,虽说方才是为了安全夺剑,事从权急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但一打完他也后悔了:天,要怎么和一个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解释“天上那三条龙不是吃素的”?艾莉亚此刻怕是只觉得自己见色忘义,竟为了一个“才认识的女人”打她,有理也说不清了!
……
“杀你爷爷和大伯的是疯王,现在这个是他的女儿,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没生下来呢!”
艾格强摆着架子勉力解释一句,见女孩还是纵情地哭着,意识到解释不清,又怕丹妮莉丝听到动静出来问“这小姑娘是谁”,干脆一把将艾莉亚搂进怀里,像要把她勒坏一样,不顾她力气十足的拼命挣扎牢牢箍住,顺便不忘瞪了一眼边上听见声响过来看戏的两个守卫,就这么一直紧紧搂着……搂着……仿佛直到天荒地老的好几分钟过去,一直搂到她话也说不出挣扎力道也小下来,硬是被搂得缺氧哭不动了,才赶紧略微放开一点,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确认她没力气再惹事后,艾格才弯下腰,用手指轻轻抹掉她脸蛋上的泪珠,认真地和她对视……然后继续尝试讲道理。
“不管你有多讨厌疯王的女儿,现在她是我的客人,而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另一名客人……只因为不喜欢她,就试图在我的要塞里伤害她,甚至未经审判地取她性命,明白吗?”
“原来……原来我只是你的客人!”艾莉亚眼睛通红地瞪着艾格,哽咽着说道,这辈子从没这么委屈过。
不是我的客人还能是什么?艾格强忍住挠头的冲动:不行,“宾客权利”这冠冕堂皇的招牌用来向自己的手下们、其余客人、守夜人山地氏族新赠地民乃至罗柏·史塔克解释,都是一个极好的借口,但眼下,对一个自我代入受害者角色,感觉受了情伤的小姑娘用这招?她此刻的脑回路根本兼容不了“讲道理”这个程序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