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山在天都城南,不过五六十里的路程。
一队车马,浩浩荡荡,繁琐辎重,也耗了半天的功夫,才将将到了行宫。
白裳裳跟着永平帝姬下了车辇,正准备去寻寝阁,却听见长宜的声音。
“裳裳!永平!等等我。”
这个长宜帝姬,跟她十哥比,也好不到哪儿去,未免太不受拘束了。
白裳裳二人回身,看见长宜一溜烟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康宁帝姬。
“这一路,真是劳累,你俩倒好,在一处有说有笑的,都不带上我们。”长宜走到跟前,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你与康宁不也一道么?”永平笑回道。
“她?一路上只知道睡了,就剩我自己干瞪着,快闷死了。”长宜似真受了多大委屈。
康宁笑嘻嘻地走到跟前:“起了个大早,是个人都要困死了,谁让你这般精神。”
长宜飞了个白眼:“还不是昨个儿陪你喝了半宿的茶,夜里都没睡安稳……”
“好了好了,你俩可消停吧,再嚷嚷,一会儿让母后听见了,一个都跑不掉。”
永平说着,拉上长宜就往前走,给白裳裳了个眼色,让她顾看着康宁。
白裳裳心领神会,亲亲热热地挽上康宁帝姬,一道跟在后面。
三个帝姬里,她虽与永平最亲近,毕竟言行心性最与她相似,但其实,她更喜欢康宁。
既没有永平那样谨慎小心的四平八稳,也不像长宜那般直心直行不顾忌,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像个面团,实则很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法则。
“诶?她怎么也来了?”
原本正好好走着,康宁帝姬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斜前面目不转睛地念着。
白裳裳顺着那方向一看,竟然是柳小姐,心里咯噔一下。
按理说,这样的皇室活动,只有正门子的皇亲才能参与,她能来,是靠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头,那柳小姐呢?
她不愿想,越想越戚惶,后背都有些寒凉。
“裳裳,你可认得她?”康宁帝姬转过脸来,小声地问道。
白裳裳心想成灰她也认识,嘴上却说:“帝姬说得是何人?”
“就是那个啊!柳淑宜,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康宁超柳小姐的方向努了努嘴。
原来她叫淑宜,哪个淑,哪个宜呢?
且不管哪两个字,念出来都是大家闺秀的名字,比她白裙子可上得了台面多了。
“裳裳并未得机缘结识,这位柳小姐是什么特别的人物?还劳帝姬记得……”白裳裳笑回道,心里却在滴泪。
“她呀,一把年纪了,不肯嫁人,据说是等着我六哥呢。”康宁帝姬说着,语气里混着说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