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可小声些吧,人家还未过门呢,连蒋奉仪的名号都清楚了,这屋里……”王良媛说着,忽而压低了声,“指不定就有她的眼线呢……”
“怕什么?你我勤勤恳恳侍候了太子爷这些年,莫非还怕她?”吴良娣嘴上逞强,声量却也低了许多。
“那是,姐姐什么人?有冶儿作倚靠,太子爷都要放在心尖上。”孟奉仪巴巴儿上前拍马。
“诸位姐姐,还是快些上正殿吧,若让娘娘等急了,可要嗔怪咱们疏懒了。”蒋奉仪喏喏在后面劝说道。
“得了,就你乖巧,难怪那蛮子只记得你。”吴良娣寒着脸回眸一瞥,吓得蒋奉仪一哆嗦。
瞧蒋奉仪那没出息的怯懦样,吴良娣很是满意,冷哼一声,扭头便向正殿走去。
其余三人见状,也再无话,赶忙跟着去了。
那厢,白裳裳刚一踏进大殿,还未来得及向端坐在上首的皇后行礼,便见嫡皇孙雪球似的扑过来。
“娘亲!”奶声奶气的娃娃音,酥得白裳裳一战。
当日任由他唤娘亲,是婚期尚未因太后崩逝而推延,皇后娘娘放任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如今,婚期尚早,又当着东宫一众宫人,这声“娘亲”唤得白裳裳很有些尴尬。
可又不知皇后心思,贸然开口拒绝,没准又生嫌隙,很有些为难,只能先俯身将那奶娃娃抱进怀里。
谁知那孩子一进她怀里,腻歪得更厉害,“娘亲娘亲”地唤个不停,她一张白玉面都快红成焖蟹,却正好被太子那几位妃嫔撞个正着。
“昱儿可真是机灵……这些年了,我们围在跟前,也没见他与谁这么亲热。”吴良娣还憋着气,见了这场面,酸味越发重了。
“原就是要作嫡母的,与儿子亲近有何不妥?”胡皇后听了吴良娣的酸话,冷声呵问道。
吴良娣四人一听,才晃过神来,赶忙上前大礼跪拜道“妾身给娘娘请安。”
白裳裳见势,抱着嫡皇孙,也艰难地跪福。
众人大气不敢出,不知皇后可还要斥责,却见她扶着如意嬷嬷缓缓立起身,绕过几位嫔妃,走到白裳裳跟前,亲自扶了她起身。
“昱儿闹了好几日,今日总算见着你了。”提起嫡皇孙,皇后的语气再绵软温和不过了。
“劳嫡皇孙惦记,若不是身子不好,便进宫问安了……”白裳裳笑着逗弄那奶团子。
“娘亲如何身子不好?可进了药食?”嫡皇孙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关切。
皇后噗嗤一笑,轻叹道“这小东西,从未见你这样体贴过皇奶奶。”
奶团子一听,赶忙伸手要皇后抱,喏喏说道“皇奶奶最康健,长命千岁!”
这回,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皇后听了也是满面的春风,将他从白裳裳怀里接过来,不能再甜腻地口气笑道“鬼精儿,就你会哄皇奶奶高兴,比你父亲还强些。”
见皇后舒了心,跪着的嫔妃们也松了口气。
果然听皇后说道“好了,都别跪着了,又不是过春日,等着收洗儿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