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天天都在傻乐些什么呀?先别乐了,快说说有什么想看的,咱们径直过去也不耽误功夫。”李元禧大剌剌地问道。
真是拿他没办法,白裳裳一面忍痛揉着肩,一面毫不犹豫地说:“衣裳!我要去看制衣坊。”
李元禧揉揉眉心,女人就是女人,再英雄也免不了痴缠于绮罗珠履。
可都开口了,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走呗,提步便带着白裳裳径直向罗衣巷走去。
李元禧哪里知道白裳裳的谋划。
到了地方,见她一间间制衣坊探看得仔细,不拘男女老少,不仅打量货品还不住地打量各色主顾,看得李元禧直发虚,怕被店主当作探子,一个劲儿冲她使眼色,她却视若无睹。
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拉出门去,压低了声量问她道:“我的好嫂子,哪有你这么逛铺子的?又是问价又是盘看人家主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抢生意的呢。”
白裳裳一愣,心想有这么明显么?
不过他都看出来了,看来还是要收敛点儿。
于是返回店里,挑了店里最贵的布料样式,为自己定了一套中原的男儿装,果然店主立即眉开眼笑,亲自带着她上后面量体裁衣。
白裳裳借着这个时机,不咸不淡地与店主聊闲,于是又被她套出了好些内情。
地租房价、主顾身份、货期账期等等,一应情报不在话下,却唯独不肯告诉她布料来源,估摸着店主有些特别的门路。
不过白裳裳向来不担忧原料出处,毕竟已有了几年经验,多少也有些方向,只是好上游还是要多方寻觅,倒也不急于一时。
量好了身量,白裳裳也问好了话,大摇大摆出来外间让李元禧掏银子,又留下了驿馆的地址,让做成了径直送去。
李元禧自也没有二话,麻利儿地付了银钱,跟着这位小大爷继续去逛下个铺子了。
如法炮制了几番,白裳裳得了好几身衣裳,连并在西市作制衣买卖的路数也摸了个清楚。
李元禧虽不明白她为何做这么多汉子衣服,可这小嫂嫂办事从未有过章法,便也不细究,散了银钱图她一乐。
就这么逛了两三个时辰,终于将这西市的制衣坊探访了大半,白裳裳满载而归,李元禧的荷包却扁了大半。
白裳裳有些过意不去,早知道就自己带着银钱出来了,于是冲李元禧谄笑:“今日走得急忘带荷包,银子算我欠你的,回了驿馆就拿给你。”
却见李元禧听了一脸不悦,挑着眉道:“我像是差那点儿银子的人么?”说罢,冷哼一声便往前去了。
白裳裳心想,果然谈钱伤和气,都是不差银子的主儿,再扭捏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算了,来日方长的,下次找机会回补他便是。
于是也便不再啰嗦,跟着他往前去了。
走了一程子,渐渐出了西市,沿着里巷东拐西拐,白裳裳已分不清方向了,于是开口问道:“这会儿又是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