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知不觉就来了。
坡上的枯草根部开始钻出丝丝绿意,北风变成了南风,风里带着些微的暖意和湿意。
马克把每天的事情排得满满当当:上午练习射术,下午练习技击,穿插着基本身体素质的锻炼,闲暇就教孩子们识字。
三个头领各司其职,牧更多的是做一些决策性的事情,张默默地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只有布满寨子里晃悠,似乎什么也管。
中午的时候布来到马克的茅屋,还没进门就开始吆喝:“两位马兄弟好,中午统一吃羊肉炖土豆,你们就不用忙活生火了。”
马克拿了剩下的熊肉出来:“这些还是要早些吃掉,天暖了,放不住。”
“哎呀,兄弟真客气。昨天听二头领一个劲儿夸马烈兄弟的水平高,真是多亏了两位,这几天净吃肉了。若是再出去狩猎,想办法抓两只小羊羔,得养起来。若是不好办,我看能不能去镇子上换两头羊羔,就是有些吃亏。”
“这是个好主意。”马克对布高看了几眼。
“马兄弟,中午分肉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吧,到各个茅屋里转一转,大伙儿对你还是很感激的,这羊肉也好,熊肉也好,多是你们的功劳。再者,多聊聊,这里的人其实来自不同的地方,一点点凑到一起,都是缘分呢。”
马克没拒绝,等饭菜好了,布拎着个大木桶,一路走过去。每间茅屋里住了有差不多十号人,也不分什么一家一户了,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茅草和木头还在准备,只有扩建出足够多的房屋,才能缓解屋里拥堵的情况。
大家都有自己的陶碗或者木碗,分食的时候,都结束了手头的劳作在屋里等着,见布进来,纷纷问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布则表示都是大头领二头领的功劳,然后单独跟大伙儿强调要感谢马兄弟。
马克跟在一边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听到小孩子喊师父的时候,就笑得更好一些,点点头或者招招手。
遇到话多的,会主动跟马克攀谈,问些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问题,马克也会简单聊几句,然后到下一间屋。
走一圈下来,居然不知不觉过去很长时间,拎着空桶往回走的时候,布说道:“只有多关心,才能让大家怀有希望,这种希望不只是这顿饭有得吃这么简单。有希望的人才会更尊重规矩,更愿意奉献,更主动互助。他们,不是只会张口等饭的累赘。”
马克若有所思,回想一张张真诚的笑脸,每一个人都有独有的容貌,都有鲜活的灵魂,都有独有的性格,每一个人都是人,哪怕他们面临的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境地。
布不同于牧和张,他是牧在收拢活不下去的贱民时收拢来的,但是凭他的本事为这个寨子做出了足够的贡献,所以被牧举荐为三头领。
布没在军队里待过,身上没有明显的组织纪律性,想事做事没有束缚,而且对利益的追求是写在脸上的,说不好听叫没底线,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有明确的三观,在如此残酷的世界里,这种更灵活的人往往能活得久一些。
马克在初来寨子的时候是没想过久待的,他认为自己是过客,所以对头领也好,众人也罢,没想着去深入接触。
可是这两天时间下来,似乎自己受了些影响。原本计划着今天该去外面探探路,为离开做准备的,但是不知觉的就形成了一时离不开的局面。
或许是看马克二人开始慢慢融入寨子,又或许是看两人总不缺吃的,甚至觉得两人神秘,晚上的时候居然有女性摸到茅屋里,两人还是尴尬的不行,拒绝了送上门来的好意。
时间又这么过去了三天。
昨天布去了一趟镇上,用一只黄羊换回来一些蔬菜和谷物的种子。今天牵了另一匹马带了两个人去镇上再换些粮食,结果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