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被阿丑拉着手,也不用去看路了,正一边飘着一边回忆着,前面的阿丑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明珠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已经到部落外了,前面正站着两名放哨的部落勇士。避世的部落也有它的敌人,那就是林中的野兽,因此夜晚部落里都会安排十多名部落勇士在周围警戒放哨。
阿丑先行飘了过去,在两名部落勇士前对着明珠招着手,明珠迟疑了一下,也飘了过去。
明珠停在了一个部落勇士面前,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脸惊奇的说:“阿丑,他们真的看不见我们耶!”
阿丑轻轻一笑,伸手朝那部落勇士的肩膀拍了过去,阿丑的手直接穿过了那位勇士的身体。
“是的,明珠,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更摸不到我们。”
明珠放下心来:他们看不见自己,现在可以放心的去看阿爹了,也不知道啊爹现在过的好不好……
阿丑和明珠直接飘过两名部落勇士,当阿丑直径穿过这位部落勇士的身体时,这位部落勇士冷不丁的毛骨悚然打了个冷颤。
“喂,你怎么了”
“不知道啊,刚才好像一阵阴风吹过。”
“风哪里有风!”
“哦,可能刚才是我的错觉吧……”
明珠的阿爹就是部落的酋长,他住在部落最大的茅草屋里。
还没进门,明珠的眼睛便湿润了,她好舍不得阿爹。
夜已深,可是酋长还没睡,他瘦了,自从明珠走了之后,他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明珠那水淋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阿妈在我小时候就走了,现在我也走了,留下阿爸一个人,他以后怎么办啊……想我们了怎么办……感到孤单了怎么办……”
阿丑怜惜的抱住明珠,细声安慰着:“酋长他很坚强,我相信他很快就会从悲痛中走出来的。”
明珠想抱一抱自己的阿爹,就算抱不到他也想更靠近一点儿,可是刚刚靠近过去,却感觉一股难以忍受的炙热伤害着她,让她无法靠前。
阿丑看见急忙上前拉住明珠,只见明珠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大片的烧痕。
“不要靠近你阿爸,你阿爸阳气很重,会伤到你!”
明珠愣了愣,她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天意弄人,她现在竟然连靠近都不能做到。
阿丑蹲明珠旁边,一手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
“不要难过了,明珠,你阿爹阳气重,说明他身体很健康,而且以后也很难被疾病困扰。”
阿丑虽然以前没见过魂魄,但是他也听过部落里的老巫师说的鬼怪故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只是现在回想一下感觉很不可思议,不知道老巫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他又没死过。
酋长时常唉声叹气,月上三更才想到自己应该躺下床休息,辗转反侧却怎么都入不了眠。他感觉这个家已经不成家了,因为只剩下一个孤家寡人。
明珠一直站在酋长的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的脸印在自己的心里。而阿丑就陪伴在明珠左右,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安慰,却因为嘴笨,吐不出什么有效的词来。
此时的天际,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天际朦胧的雾云上,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凄凉的红色。
虽然阿丑不想打扰现在的气氛,可是黎明已至,借着高山的阴影,还能躲避阳光回的去,如果再耽搁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阿丑小声的提醒:“明珠,我们该走了。”
明珠也是明理的,只是很不舍得,跟着阿丑一步三回头的走。
“不要伤心,明珠,我们可以经常回来看看。”
明珠点了点头,听到啊丑这句话,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舍不得了:对呀,反正离的近,可以经常回部落看看的。
部落的最后一座茅草屋,是老巫师的住处,茅草屋周围就没有别的房子了,因为大家都感觉老巫师阴沉沉的,分外吓人,没人想和他做邻居,因此破旧的茅草屋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
走到这里,阿丑老远就看见老巫师拐着那个挂着羊头骨的拐杖,驼着背站在茅草屋的门口,心里琢磨着:这老巫师今天起的可真早。
阿丑和明珠从老巫师的门前经过,阿丑看了一眼老巫师,老巫师的眼瞳一片灰暗,毫无光芒。
老巫师突然扭过脑袋,阿丑吓了一跳,老巫师那骇人的目光注视的正是自己!
老巫师的面孔狰狞,两支瘦如白骨的手抓着阿丑的胳膊,声音嘶哑:“不要再留恋了!该散则散!步入轮回!你们的魂魄已经变成鬼了!如此执迷不悟,必将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阿丑吓愣了。
“阿丑,你怎么了”
阿丑面前,一片寂静。
明珠扯了扯阿丑的胳膊,疑惑的问。阿丑回过神来,手指了指:“明珠你没看见吗刚才老巫师在这里……”
“没有啊刚才这里一直都没人。”
那茅草屋的门口空空如也,死气沉沉,根本没有什么老巫师。
刚才……是自己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