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也只是听了个风声,”朱自恒在太师椅上坐下,极为潇洒地撩了撩长袍,“说是京郊一户姓郭的人家,跟信国公郭家有些关系。其实,只是族亲罢了。信国公原籍就在京郊的郭家庄,那里谁跟谁都有亲戚关系。这郭家,就是这么一个远的不能再远的关系。”
“那跟姑子议亲的,是谁家的子弟,身上可有什么官职?”姚小夏追问。
“倒是郭家庄的富户,”朱自恒说,“家里原先在京城开了家酒楼,后来父辈突然去世,家里差点就被亲戚们给抢光了。当时才十二三岁的长子,就出来撑起了门户。这长子叫郭广义,倒真是个人才,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为人精明能干,眼光还很独到。现在京城的酒家,多半是他们家的。”
“这么说,这郭广义真的很厉害了?”姚小夏半信半疑,她对这种商户,实在不怎么了解。
“嗯,”朱自恒点点头,“只是,他们家赚的钱,要分大半给信国公府。京城的地界,有人罩着,他们的酒楼才开的这么顺畅。”
“那姑子嫁的,就是这个郭广义了?”姚小夏问。
“哈哈哈,”朱自恒大笑了起来,“我倒宁愿是这个郭广义呢,他们给念慈找的,是郭广义的亲弟弟郭广源。”
“郭广源?”姚小夏问,“也跟着他兄长行商?”
“不是,”朱自恒摇摇头,“郭广义让他弟弟在家安心读书,一点儿都没让他沾染商家作风,前两年出了国子监,似乎还在考举人。”
“有他哥哥在,”徐婉如突然插了一句,“这郭广源中个举人,还是很轻松的。”
“你……”朱自恒这会儿是忍不住了,轻轻拍了一下徐婉如的脑袋,“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三师兄……”徐婉如只得供出了她的聊天对象,包天随。这些红尘俗事,师傅根本就不会提,大师兄更不会这么八卦。只有三师兄,一天到晚,什么都会跟她说。
朱自恒倒抽了一口冷气,思量了半天,问,“你三师兄是哪个掌教?”
“武当山的那个,”徐婉如讷讷吐出一个名字,“叫包天随的。”
朱自恒在心里默默念叨了几次包天随的名字,想着哪天去武当山了,要好好跟这个包天随交流一下教育孩子的心得,别这样什么阴暗教什么。
“等郭广义中了举,”姚小夏打岔说,“他们家再捐个官职,倒是也算不错。”
毕竟,朱念慈眼下年纪不小了,若是嫁去有官职的人家,多半要做继室。若是嫁给郭广义,是原配先且不说,等他中了举,官位也是迟早的事情。这样一看,郭家有钱又有前途,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朱自恒点点头,挺认真地说,“这事她们瞒着咱们,咱们就当不知道,反正日后我们也不跟她们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