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最危急的时候,被黎茗熙所救,唐之毓对黎茗熙很是依赖,小少年早早失去父母,一直以来与姐姐相依为命,面对孔家人的刁难,唐之毓常常在想,要是有个人能从天而降,救他们姐弟于水火之中就好了!
这次打猎本没他的事,是孔文清硬拉他去的,孔文清杀小熊,村里跟去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孔家人晓得,唐之毓也是直到被摔在小熊血汨中,才晓得孔文清杀了小熊。
本来想不通为何他要拐自己摔了一身血,难道他不知道,在山里血腥味很容易招惹那些野兽来攻击吗?大家都会因此陷入危险当中吗?
直到面对熊瞎子,在生死危急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孔文清根本就不怕他一身血引来野兽,因为他没想让自己活着回去,所以根本不怕他身上的血引来野兽。
万一他侥幸,从熊瞎子的手底下逃出生天,因为他身上血,其他野兽也不会放过他。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谋害他呢?
直到他听到侍候他的那些丫鬟闲聊,他才彻底明白过来。
孔文清想娶他姐姐,可是他姐一直拒绝这门亲事,孔家人向来自以为是,没去招惹他们,尚且会因千千百百种理由来找麻烦,姐姐拒绝这门亲事,让孔家人面子下不去,能放过他们才奇怪呢~
唐之毓长叹一声,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有人会因这样的原因,就要置他于死地!这也是神了!
让他这半大的少年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就想不明白,黎二哥说了,那种恶人的心思他要是能想明白,岂不就要跟恶人一样了?所以还是别想了!有那时间胡思乱想,还不如把身体养好,日后成为他姐的依靠而不是负累。
唐之毓觉得这建议很有道理,可是这会儿,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养身体,他每天清醒的时间,尚不足四个时辰呢!想做什么,还是等他身体恢复了再说。
唐之菁见弟弟又睡着了,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端出去想洗,谁知才出门就有丫鬟接过去。
“唐姑娘,给我吧!”丫鬟是个圆圆脸,笑起来可甜了,名字就叫甜甜,唐之菁有些不好意思,甜甜却说,这是她的差事,要是唐之菁都帮她做了,主子会怪她没做事的。
唐之菁只得把碗盘交给她,甜甜笑着接下走了,唐之菁本来想跟她走,帮忙洗也是好的,不过甜甜一句话就让她改了主意。
“唐姑娘您还是留下来看着唐少爷吧!他年纪小睡着了也不安份,虽说现在天还热着,可就是天热才不好松懈了,要不然他要是踢被子着了凉,回头调养起来又得再花一番功夫了。”
甜甜说的有理,要是调养期间得了风寒,这药方肯定得改,如此就拖长了调养的时间,所以她最后还是留下来守着唐之毓。
春江她们回京后,就到黎浅浅身边复命去了。
她本是要去跟黎浅浅道谢的,不过春江她们说了,教主忙得脚不沾地,还是缓缓吧!唐之菁后来想,弟弟尚在病中,人家黎姑娘不久就要出闺,要是被过了病气就不好,便不再强求,索性等弟弟好了,姐弟两再一起去向黎浅浅道谢。
至于领着人亲自在熊掌下把唐之毓救回来的黎茗熙,因为跟皇帝去打猎了,不在京城,春寿跟她说,不必急于一时,等唐之毓的伤好全了,再谢不迟。
春江和春寿都这么跟她说,她也就不着急了。
黎浅浅这里是真的忙到一整个不行,春江和春寿是她的两大臂助,把她们派出去,实是不得已,可真把人派出去,她就后悔了!
累啊!
好不容易她们回来了,黎浅浅赶忙把自己代管的事全扔回去,自个儿回房睡她个三天三夜,然后才缓过气儿来。
这天一早,春江侍候她洗漱,春寿拿着请帖从外头进来,嘴里还念叨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明知道教主不日就要出阁,忙得备嫁呢!他们还一直送帖子来干么?”
“怎么了?拿来我瞧瞧。”
黎浅浅坐在镜奁前,听到春寿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
“您看,这些人邀您去参加宴会,嗯,赏荷会,赏花会,吟诗会。”春寿一个个念着,“还有这几个,家里老太太做寿,夫人做寿,这些人年纪长的也就罢了!怎么连这几个生辰也送帖子来?”
黎浅浅接过来一看,笑着摇了摇头,被春寿嫌弃的这几个姑娘,年纪是不大,可人家身份不凡啊!不是郡主就是县主的,还有一位是长公主家的孙女儿,及两位大长公主的曾孙女就相差一日举行生日宴。
“您说怪不怪?大长公主的这两个孙女生日就差一天,何不同日举行,也省得大家多跑一趟,府里的人更是要连着忙两天。”
黎浅浅看了那两张帖子一眼,笑了,“你放心,她们家的人不会连着忙两天,因为这一位王蔺琪是大长公主嫡长孙的女儿,这一位呢!则是大长公主次子的庶孙女。”
她们虽都是大长公主的曾孙女,但因为父亲的出生不同,连带着她们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有所不同。
王蔺琪是襄静大长公主嫡长子的嫡长子的女儿,襄静大长公主的驸马是上一任怀国公,他的嫡长子是现任怀国公,王兰琪是怀国公世子的嫡长女。
而另一位王蔺月,她的祖父虽是襄静大长公主的嫡次子,但他身上没有爵位,在怀国公过世之后,因大长公主还在,所以怀国公府没分家,他一家子还住在怀国公府中,然而因为他自小就是个纨绔,吃喝开销全靠大哥养。
所以二房一家底气不怎么足,再加王蔺月的父亲不过是庶出,他文不成武不就,却总是好高鹜远眼高手低,他常要一飞冲天,好叫嫡母后悔对他不好,可惜事与愿违。
往往是他惹出事来收拾不了了,只得劳驾嫡母嫡兄为他收拾善后。
王蔺月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就想要出人头地,不止她,还有她哥,只是她们兄妹都是庶出,庶祖母成天只会哭天抹地,叫她们去祖父跟前,为父亲出头,姨娘只会搜刮她们的份例,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还大言不惭的跟她们说,只有她得宠了,她们兄妹才有好日子过。
只是姨娘是得宠没错,可她们也没因此有好日子过。
后来还是王蔺月在诗词上的造诣非凡,在曾祖母襄静大长公主办的诗会上大出风头,这才让她进了曾祖母的眼。
“所以她们姐妹两个的生日宴虽只差一天,不过,你们看,王蔺琪的生日会场在怀国公府中,而王蔺月的生日宴却是在大长公主府举行。”
春寿接过一看,“咦,真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