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嘛!不过商堡主夫人是他亲娘,孝道压着,他不好做得太过。
“如果他娘己身不正呢?”黎浅浅早知其中猫腻,只不好对众人言。
蓝棠看着她良久,问,“你知道些什么?”
“没有证据,只能说是谣传罢了!”黎浅浅避重就轻,蓝棠却是郑重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我只盼他家的事情,别在我婚礼那会儿闹出来。”
“放心,放心!商少堡主的人脚程再快,也不可能这个月就赶回来。”
他们人虽赶不回来,但送消息回京却无碍。
不过黎浅浅做主让人卡住,刘二问她,“您打算卡到何时?”
“至少等棠姐姐出阁后再说。”
刘二算了算时间,商少堡主迎亲的日子就在三天后,也不差这一时了,便亲自带人去把消息给卡住。
商少堡主倒是没想太多,迎亲这天,循例又问了身边小厮,小厮摇摇头道,“还没传消息回来,兴许是路上耽搁了。”冬天嘛!天冷的要死,就算用鹰鹞来送信,也得看天候状况如何,是不是适合它们飞行。
凤家庄和瑞瑶教真是有钱人啊!竟然用鹰鹞来传信!小厮心里暗道,一边侍候着商少堡主更衣。
商堡主这头气氛却有些古怪,商堡主夫人婆媳看过季瑶深晒的嫁妆后,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商堡主夫人的侄女们如今没了敢撺掇着主子的丫鬟后,就老实的如鹌鹑一般,就算看过季瑶深的嫁妆后,心里是又羡又妒,也不敢再往商堡主夫人跟前凑了。
商堡主知妻子的性子,昨天晒嫁妆后,妻子竟然不声不响,让他大感意外,后来他让人把长媳的嫁妆单子取来一瞧,立刻就明白,妻子为何一声不吭了。
她大概以为长媳就算是宗室女,也是庶出,平亲王再疼她,又能给她多少嫁妆?日后她这个婆婆还是能压她一头的,谁知,平亲王给季瑶深的嫁妆,竟如此丰厚,还有不少古董珍玩及孤本。
他在心里略估算了下价值,也不禁要为之咋舌,商堡主夫人当年的嫁妆,竟不到季瑶深嫁妆的十分之一!
原以为自己出身豪门,财势便可压媳妇一头,没想到被人反压得喘不过气,而且季瑶深的嫁妆里头,竟然有皇上御赐的如意一对,宫中太妃、各宫娘娘都有赏赐,可以想见从平亲王府出来之后,这嫁妆队伍引起多少人关注。
商堡主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气,等妻子知道长媳的嫁妆,竟成京中话题后,八成又要气上十天半个月!
京中近来不少人家婚嫁,平亲王府就连办了两场!可顾侧妃所出的女儿,婚礼可比今儿这场要逊色许多,有人就说啦!顾侧妃的女儿都二嫁了,还想要如何风光?
立时就有人提醒他,顾侧妃的真女儿才初嫁啦!二嫁那个是假的,是真女儿的奶娘之女,旁边的人便讨论起来,堂堂亲王之女能被个小小的奶娘偷换掉吗?这要怎么做才不会被发现?
一时间,路边看客们就歪了楼,还有人吵了起来。
季瑶深坐在花轿里头,手握平安果和宝瓶,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倾听外头的人在说什么,很可惜的是,喜乐声大响,沿路还不断放鞭炮,更有喜僮沿路洒喜糖和喜钱,看客们捡到喜钱和喜糖,不由发出欢呼声,让季瑶深也忍不住被染上喜色。
商家的喜事进行顺利,下轿跨火盆到拜堂,一路顺畅无比,商堡主夫人是想使坏,不过她的人只略略一动,就立刻被人拿下带走,纵使她坐在喜堂上看得再清楚不过,却苦无人手去拦一拦。
商堡主夫人对皇权的认识不深,她又没见过几个官,再说了,云天堡所在地的父母官,为了辖内平安,对地头蛇云天堡堡主夫妻,不说百般巴结,也得低声下气的讨好。
商堡主夫人是无知无畏,商堡主却不同,见妻子心急如焚,他倒是老神在在,小儿子见事不妙,派自己的人去捞他娘的人,不想,连他的人也一并栽进去。
府里正热闹着,不少武林人士上门贺喜,他们此来,不止是喝商家的喜酒,还有十天后,凤庄主成亲的喜筵要去。
商堡主一时没想到此节,只见贺客盈门,心中大喜的同时,不由拿小儿子成亲那时的情景来和今日相比。
这一比,可把商程仪的婚礼给比到泥地里去了,幼子长年承欢膝下,外界几乎不知云天堡还有这么一位少爷在,他们那时去云天堡参加喜筵,是为云天堡堡主儿子成亲而来,今日嘛!是为商程涛,云天堡少堡主娶妻而来。
这念头一闪而过,并未在商堡主心中停留,但商程仪看了今天的盛况,再对比当日自己成亲时,心里不免有些愤懑,都是父亲的儿子,他还比兄长早成亲呢!可为什么自己的婚礼那么冷清,大哥的婚礼就这么热闹?
他却忘了,他成亲的时候,是在云天堡,云天堡远在水澜城附近,而他大哥却是在京城成亲。
就算是江湖人,也得谋生吧?京城贵人多,路子多,京城中的江湖人本就比别地方多,再有凤庄主也将成亲,外地来的贺客们来都来了,自然是两家都不落下,于是乎,商少堡主的婚礼才会如此热闹。
此外,他也不看看,他哥要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平亲王之女,皇帝的侄女儿,虽说皇帝自己的儿女都看顾不过来了,压根不记得季瑶深这侄女长得是圆是扁,可人家亲爹都来说了,他做为皇帝伯父的,当然要给点东西,好彰显他与侄女的亲爹关系良好。
皇帝都表态了,宫里的太妃们、嫔妃们自然是不落人后,云天堡宴客是来者不拒,所以才会让商程仪觉得他哥的婚礼稳稳的压了自己一头啊!
他娘可是说了,绝对不会让他哥比他更出风头的!结果呢?气得他五内俱焚,只是他爹在边上镇着,他什么都不敢做,这口气憋得他简直就要得内伤了!
直到礼成,新郎牵着彩带领新娘回了新房,他爹也离开去招呼宾客,他才匆匆跑到僻静处,扶着参天大树的树干,想深呼吸来平息怒火,不想一张口就哇!地吐了一口老血。
吓得侍候的小厮和侍从脸都白了,“爷,爷儿,您,您没事吧?”
“我去请大夫。”
“我去跟夫人说。”
“我去找奶奶过来。”几个小厮要分头行事,商程仪张嘴要阻止他们,不想嘴一张开,又是一口老血,小厮们更着慌了,脚下像踩着风火轮一般,飞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