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衛們回去向劉二覆命時,還心有餘悸小腿肚子顫顫。
“你是說,你們還沒行動,拉車的馬就發狂了?”劉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這次負責的鴿衛頭兒。
那人面色還有些發青,“是,而且是直撲向在我們之後抵達的那隊人之中的一個。”
“只追著那人跑?”
“是啊!”那人被這麼一追問,又有些不太確定了,“應該是吧!”
劉二頜首,“大概是他身上被人動手腳,有馬兒聞到會發狂的氣味。”
“在場的馬不下二十匹,怎會只有那兩匹發狂?”
“那就不曉得了!”劉二抬手擺了擺,心裏卻隱隱有個念頭,想著等會兒去找藍海問問。
把事情從頭捋了一遍後,確定無誤,才去跟黎淺淺回報。
藍棠一早就來磨黎淺淺出門逛街,見劉二過來,知有事要回報,便知趣的要走,劉二忙攔住她,“棠姑娘稍待一會兒,我有事要請教。”
咦?真難得咧!劉二竟然有事要請教藍棠?不說藍棠很訝異,就是黎淺淺也覺奇怪。
等劉二把事情那麼一說,黎淺淺等人便明白了,“你是想問,有沒有藥能使馬兒發狂的?”
“是。”
“這我不確定,得回去問問我爹。”藍棠道。
黎淺淺則問,“有沒有派人跟著長孫云走?”她想知道長孫云的孩子保不保得住。
劉二頜首,“晚一點他們就會送消息回來。”
“好。”黎淺淺頓了下,“大教主那邊可還順利?”
“一開始有些不順,之後有了前車之鑑,就再順當不過了!”
黎漱頭一個對付的是高護法,此人官拜四品知府,家資豐厚,可惜兒孫皆紈絝,與何護法不太一樣的是,他家沒有庶子,庶出的孫輩倒是一大堆,高護法的老婆嚴格管制丈夫,不許納小,就是通房也沒半個,她的武力值不錯,認真起來高護法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黎漱他們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何家死士來襲,要不是高夫人,高家兒孫絕剩不了這麼多個,當然,高家也不是沒有護衛,只是和何家死士相比起來,絕非一個等級的。
縱有高護法夫妻在,還是讓何家死士得手,殺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高護法的長子和嫡長孫、嫡次孫,老夫人哀痛不已,加上有年歲了,手上就不俐落了,要不是黎漱及時出手,怕高護法夫妻的老命就交代了。
因有救命之恩在,高護法對黎漱的問題無有不答的,只是這老滑頭遇上關鍵問題時,不是避重就輕就是答非所問。
他以為黎漱是個好性的,畢竟這麼多年來,黎漱給他們的印象都是不瘟不火,不想黎漱這次是鐵了收拾他們,還以為能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把黎漱給收服了。
“那後來呢?”
“大教主有準備,又剛好遇上這事,正好讓他們把當年從總壇偷走的東西全都還回來。”
有何夫人給的清冊,高護法就是想賴也賴不掉,就算送出去走禮,給女兒、孫女做嫁妝,也都得去要回來。
高護法夫妻深覺沒臉,可誰讓他們當初要偷人家的東西呢?
“高夫人還想跟大教主說理,被大教主一句‘一顆雞蛋值一條腿’給堵了回去。”劉二停下喝茶。
黎淺淺問,“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高夫人最有名的一句話。”劉二便將這個典故說予黎淺淺她們聽。
原來高夫人隨夫外放,初到任上時,逮到不老實的廚子,偷了一顆雞蛋,為了立威,她便讓人打斷那人的一條腿,從此她那句一顆雞蛋值一條腿的名言就此傳開。
試想想,人廚子偷他家一顆雞蛋,就斷一條腿來作賠,那高家偷盜了他黎家多少寶貝,以高夫人的名言來算,高家多少條人命都不夠填。
“這種人還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黎淺淺歎道,“後來呢?他家兒孫就這麼認了?”
“怎麼可能,高家活下來的那幾個兒孫,竟然買兇想殺大教主。”
“他們傷到表舅了?”
“那到沒有,不過大教主和鳳公子聯手,當著高家人的面,狠狠的收拾了那幾個傢伙一頓,官府衙役去他家押人時,高家那些老少爺們連話都說不出來。”
虧他們之前還頻放狠話,說他們要收拾大教主咧!嘖!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有多重,武不成文不就的傢伙,除了那張嘴會說,其他什麼都不會。
衙役一來就全老實了。
“沒事就好。”
高家人原以為失了財寶就是最大的痛苦,誰知痛苦的還在後頭。
因和何護法是同黨,高護法處斬,家中男丁一律流放,女眷放還原籍。比何家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被劫,安安穩穩的流放的流放,回老家的回老家。
只是享受榮華富貴一輩子,臨老痛失愛子愛孫、丈夫,想要扶棺回鄉安葬,都沒錢啊!兒媳、孫媳家裏疼惜女兒的,早早就把女兒、外孫女接走了,高夫人回鄉時,身邊只有庶孫女和兒子、孫子們的妾室做伴。
黎淺淺沒心思關注她們,“表舅的動作可真快,這才幾天,就已經把高護法給收拾了。”
“是啊!”劉二沒說的是,之所以能這麼快,是因為計劃好些年了,只是一直沒動手,當然,能這麼順利,也是得益於何夫人。
“何家死士還有多少人?怎麼好像殺不完似的。”黎淺淺抱怨,“那裏都有他們存在。”
劉二苦笑,“之前的人許是所剩不多,自大王子接手後,應該不能再稱呼他們何家死士了!這麼多次的損耗後,原有的死士大概只剩十分之一吧!”
“只剩這麼些人?”
“當初派去殺管家一門,就百人的陣仗,去殺何家人時,人數也在百人之譜,現在……”
劉二低聲回答,“約莫只剩百人了。”
“怕是都分散開了,畢竟要訓練出這樣的死士來,費得心血可不小,好不容易拿到手,人卻不聽使喚,任何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接手的人是大王子。”
“教主的意思是……”
“興許把人打散了,這邊放一些,那裏放一些,咱們看起來就覺得他們人變少了,其實只是被分散開,要不領隊也不好帶。”
劉二不是沒管過人,聽黎淺淺這麼一說,便明白了,“怪道前些日子,大王子往各衛所分派的人變多了。”難道就是把這些人投到各衛所去了?
“你想想看,大王子明知朝廷在收拾何家的同黨,為何還要派何家死士去殺他們?”
“不就是殺人滅口嗎?”
“他派何家死士殺的,可都是咱們瑞瑤教的護法,只怕何護法那個女婿,向大王子說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