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也太离谱了。”叶翔不解,他之前怎没看过这本花名册?护史公子们的待遇,不管是本庄还是分舵,统统都是一样的,他看到的也是如此,那花名册上所记载的,明显和事实不符。
“这本册子是江分舵主夫人的表妹拿出来的。”
玄衣和叶翔全怔愣住了,江分舵主夫人的表妹?那个大姑娘?
凤公子轻笑,“就是她。”
被江分舵主送出府前,从她表姐屋里偷了账本和花名册出来,却不是送给他们,而是让她的丫鬟拿去给了黎浅浅。
黎浅浅接了后,也没看就让春江交给他,之后一忙就忘了这事,是昨日黎浅浅问起,他才想起来,取来一瞧就发现不对。
“花名册上多的这些人,有的真有其人,只是不在分舵里当差,有的只有名字,人早些年就不在了。”
江分舵主夫人倒是很用心在做假帐。
“有这份心思,用在正途上,早就赚得满盆满钵,可惜,心术不正。”全用在歪路上。
玄衣想了下道,“江分舵主夫人玩的这一手,应该是家学渊源吧?要不她手底下怎会有做假帐的人?”
“不是她开口向家里要的,就是嫁过门时,就安排跟过来了。”玄衣摇摇头,下去安排那些新买进来的人去庄子上,“公子,这些人送去庄子后,还让他们回来吗?”
凤公子看他一眼道,“查明来历身份,没问题的,自然可以回来。”有问题的,就解决掉吧!
玄衣颌首去安排事情了。
叶翔则问他,“分舵这些人的职务大致梳理过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让他们照常做事就是。”
消理掉不做事,只会仗着江分舵主夫人的势,在分舵里耀武扬威的家伙们后,不管是管事、护史公子、数字公子或小厮、侍从们,做事的情绪都比之前要好很多,尤其凤公子又请来京中有名的成衣坊,为他们量身定做了秋天的衣服后,大伙儿做事情时,很明显的比之前来劲儿。
这也是玄衣之前打击姚小姐时,能如此顺利的原因。
现在公子发话,让他们照常做事,等于他们的职务不会变动,他们最担心的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叶翔出去和众管事们一说,分舵里立时欢声雷动,跟着黎漱回来的江分舵主心情却有些糟,黎漱拍拍他。
“你要是待不下去,欢迎你到我们瑞瑶教来做事,不过,你老婆要先安置好。”黎漱想挖角,可又怕这家伙耳根子软,三言两语就被他老婆给哄回去,那岂不是要给浅浅添麻烦。
“一夜夫妻百日恩,夫人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千金,下嫁给我这么一个粗鲁不文的江湖莽夫,确实是受了委屈,只是这不表示,她做错事就可以不用罚。”
“你说的是。”黎漱轻咳了一声,心里有些不耐烦,要怎么罚啊?赶紧说啊!吞吞吐吐的真不是男人作派!好烦啊!
“我想给她一纸放妻书,和离吧!她贪的那些,我不想跟她讨要,只想跟她断个干净。只是,我又怕贸然行事,事后她爹回京,会来跟我啰唆。”
黎漱点头,“那简单,叫她立下字据,嗯,再请京里的官员作证。”
说的简单,高氏怎么可能轻易立下字据?还请官员作证,他请得动那个官啊!
“你是前分舵主领进庄的?”黎漱忽问道。
“是。”江分舵主点点头,黎漱停下脚步,山坡小路两侧枫树开始转红,一阵秋风吹来,随风落下数片艳红似火的枫叶。
“难道他都不曾带你在京里走动?”
“有的,有的。”江分舵主急道,游分舵主夫妻两像是他从未有过的父母,他们待他如亲子,他怎能让游分舵主被误会。“只是后来,拙荆她说,我不适合和那些官爷们往来,那会带坏他们的名声。”
黎漱握拳捂嘴轻笑,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知江分舵主的性格,他是孤儿,在官家千金出身的妻子面前很自卑,高氏不用做什么,只消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以他为耻的表情,就够他自责不已。
也就莫怪他会被高氏瞒得死死的。
“那些官爷们也是人,和你我一样,要吃要喝要睡,没有比我们高贵多少,他们一样有贪念、好女色、有私欲,你别把他们看得太高。”
是,是这样吗?江分舵主傻笑。
黎漱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凤公子的份上,他才懒得开解这傻大个儿。
“你啊!太小看自己了,你要是资质不佳,游分舵主为何只手把手的教你,他有儿孙的吧?为何不教他们?”
因为他们资质不好。江分舵主想起游分舵主夫人曾在他面前说道,还跟他说,要是可以,请他多帮着照拂她的儿孙们。
所以他真的不差?真的不像妻子说的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