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带走了慕修,被替换来的那具尸体,我们谁都没有察觉。”
“当初太子翊找的替身是本就将死之人,而念柏就没有这么仁慈了,他和上陵城的那位,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便是保护慕修,所以很多时候,人命、道义在他们心中的界限已经十分模糊。”
“所以那替身……”
“那是早就被找好的一个‘储备替身’,不仅身形和样貌与慕修相似,连身上的疤、手上的茧,都被最大程度的‘复制’,所以哪怕替身没有被烧到面目全非,旁人都很难察觉。”
容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随着莫衍成为了慕修、太子的刻意抽离以及淑贵妃的死亡,十年前那场谋局就该告终,可谁能想到十年了,那盘棋局始终未曾结束,更是随着慕修的“死亡”而重新开启。
“后来念柏带着慕修去了哪里?当时就算没有真的被大火伤到,慕修在皇陵受的伤也不轻。”容月依稀记得,当时慕云漪因慕修死亡而一蹶不振地那段日子,几乎每一天都在重复对容月讲述着在皇陵之中,慕修是如何因救她而身受重伤,而令她最内疚的是,那几处最致命的伤口便是慕云漪亲手刺入的,“何况你方才说,要唤醒那双生蛊的关键,在于另一半血珀不是吗?”
“是啊,彼时血珀远在东昭的冷宫之中,慕修当时已是危在旦夕,根本不可长途跋涉,而事发突然,香盈也还不知道慕修当下的状况,念柏着人去通知,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来日,所以在等待血珀到手之前,无庸先生是唯一的希望……”慕云漪忽然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对接下来所讲之事做着准备。
容月不语,她静静地等待着慕云漪调整,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再次复述一遍的慕云漪,绝对不比自己这个听者轻松,甚至,每一次回想、每一次提及,对于慕云漪来说都是一次次对内心的鞭刑。
良久,慕云漪缓缓睁开眼睛,开始讲述雾隐峰草庐内发生的一切……
彼时的无庸先生,尚不知慕修的另一重身份,但他是认得慕修,所以当念柏带着慕修出现在雾隐峰时,他并没有行卦阵阻拦,派人下山助念柏顺利进入草庐,见慕修这般模样半句话未讲,立刻为他诊治。
而那时的慕修不仅身中剧毒,更是因脊椎骨被扯出、筋骨断裂,几乎已经没了人形,无庸无奈惋惜道:“慕修这孩子,怕是不成了,老夫便是用尽这身医术,至多能让他走时不那么痛苦,哎……”
念柏似乎早已料到,十分镇静,上前对无庸道:“神医,若他身上早被中下了双生蛊,如何?”
“双生蛊?”无庸听到这三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你是说北羌失传已久、百年前大祭司用来控制圣女的禁术,双生之蛊?”
“不错。”念柏知道,当今世上听过双生蛊之名的人本就不多,而知其来历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但无庸必然是知道其中关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