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豹有什么样的想法,庞致远也能想象得出来。
他不客气的问道:“老班长,装聋作哑,视若无睹,就能逃避你的责任吗?即使你没有直接做触犯法律的事,但你与罪犯在一起,是不是会被人看作是蛇鼠一窝?”
任豹心中明白,对方说得不错,嘴上还是不肯承认的说:“小远子,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犯规的事情可能会有,也不一定就是犯罪吧。”
“老班长,张家参与走私的事情,你怎么一个解释?”庞致远一针见血地说。
“这——”任豹一时语窒。
润江走私的事,闹得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张雪曼在其中的作用,都是明摆着的事。想说不知道,也无法张嘴。
“老班长,丰水的灭门案,你也能说不知道吗?”庞致远顾不得多加掩饰,直接就抛出了手中的核武器。
一听这话,任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在和那些保镖聊天时,他曾经听说过。丰水发生灭门案的那天晚上,罗少爷和赵虎门二人,就在丰水那儿做客。
有个保镖猜测说,肯定是死者得罪了罗少爷,才会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事隔没有几天,说话的那个保镖,就被张雪曼当众打了耳光。到了第二天,那个保镖也失去了消息。
也就从那以后,所有保镖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这样的话题。
从任豹的内心来说,已经认定了罗之谦和赵虎门就是凶手。只是为了医药费的缘故,这才装聋作哑,故作不知。
今天被庞致远捅破这么一层窗户纸,他尴尬地坐在那儿。过了好大一会,这才辩解说:“小远子,我没有作案,我不是罪犯。”
“老班长,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眼下的‘鸿运集团’是什么样的形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大厦将倾,你能独善其身吗?”庞致远责问道。
看到任豹不说话,他又继续问道:“老班长,张雪曼已经到了疯狂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是想跟着她一起发疯,一起下地狱吗?”
任豹还是不肯吭声。
“老班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你父亲的病情又将怎么办?你的妻子会不会改嫁?你的儿子会不会改姓?”庞致远的问话,变得有点尖刻。
任豹没有发火,没有说话。手中的香烟掉在桌子上,也没有丝毫反应。
庞致远伸手过去,把吸了一半的香烟,捡起来丢到烟灰缸中。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旁边,观察着老班长的反应。
任豹的额头在冒汗,任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就连座椅上,也都沾上了一些汗水。
想到庞致远的连连三问,他的心在颤抖。如果自己再要这样糊涂下去,父亲怎么办?妻子和儿子又怎么办?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任豹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唾沫,一把拉着庞致远的手,急切地问道:“小远子,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老班长,只有反戈一击,为警方提供情报,才能让你自己有个出路。”庞致远做了个深呼吸,干脆地回答说。
任豹摇头说:“不,我不能这么做。吃里爬外的事情,我不能做。”
庞致远还想再说什么,看到任豹那坚决的神色,也就叹了一口气。暮鼓晨钟,敲不醒痴迷不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