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查处一个违纪的警察,如果纪委书记不肯给力,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从学理上来说,陈浩然应该要迟疑一会再说话。谁知,陈浩然的反应却很是淡然。
“没事,老话说得好,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他要是愿意出力做事,我反而不好下手。他要是敢于给我撂挑子,呵呵……”
听到这样的笑声,宋文和朝陈浩然脸上瞟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只是碍于事关重大,他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老宋,想想看,其他还有什么有代表性的案件吗?”陈浩然手抚茶杯,淡定地问道。
受到马康乐指点以后,他也已经拿定了主意,就是要从队伍建设入手。
这所谓的队伍建设,说穿了就是要拿一批害群之马开刀,来震慑那些还在胡作非为的警察。
这些人是谁,陈浩然心中早就有了一份名单。别人是杀鸡吓猴,陈浩然想的是杀猴吓鸡。
“陈局长,要说有代表性、有影响的案件,你应该要比我清楚哦。”宋文和觉得陈浩然有些不够意思。
都是一些明明白白的事情,干嘛还要明知故问哩。他将心中的不满,化作了语言上的反击。
“老宋,你说的是——”陈浩然仍然是在装傻。
“这还要说吗?陈局长,你这可就不够意思喽。邓石头的案件,为什么会拖延到现在才破获?你应该要比我清楚哩。”
说完之后,宋文和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
这些事情,陈浩然都清楚,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要逼着宋文和明确的把话说出来。
陈浩然这么一个做法,就是在逼着宋文和站队。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不能再有什么中间派、骑墙派。
“呵呵,老宋,你别想得太多了。”
“陈局长,不是我要想得多,而是你想得太多了。告诉你吧,在杜厅长跟前,应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
“明白,明白。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第一个就找上了你哩。”
陈浩然赶忙送出一支香烟,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宋文和也只是装个样子,接过烟来主动帮陈浩然点燃香烟。
二人相视一笑,就准备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没等他们再往下说,门外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走路声。
“陈局长,这活没法干啦。”董友川的人还没有进门,大喉咙就已经从走廊上传了进来。
陈浩然的脸色一沉,没有说话。宋文和赶忙站起身来:“老董,这是怎么说话哩。来,坐下歇息再说话。”
由于董友川闹出的声势太大,惊动了在办公室的其他几位副局长。一个个都跑了过来,想要听听出了什么事。
看到这么多的局领导过来,陈浩然只好站起身来,将大家请到办公室里的会客区坐了下来。
宋文和当上了临时服务员,让座泡茶。
等到大家都抽上香烟,喝上茶之后,陈浩然这才开口道:“老董,说话之前,我先要批评你几句。
你也是领导干部,碰上事情要沉着一点才对。你瞧你这么乍乍呼呼的样子,影响多不好。”
静下心来的董友川,看到来了这么多领导,心中高兴还来不及。
表面上还是诚恳接受批评,主动检讨说:“局长,是我鲁莽了一点。在这个地方,我作自我批评。”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陈浩然知道对方是一个性格直率的实在人,也就不再多作纠缠。
“各位领导,并非是我董友川容不下人,实在是宣得利这个狗东西太过分啦。今天早晨,他不但喝了酒,还把我们方政委给打得送去了医院……”
听到这么一个开场白,在场的领导全都是眉毛一跳,脸色沉了下来。
风起于青萍之末。
先是咸猪手案件闹得满城风雨,接着是省里来了调查组,今天又有疯狗在特警支队这儿跳了出来。
出大事,要出大事。所有人的脑海中,都生出了这样的不祥之兆。
说到宣得利这个副支队长的德行,在座的大家都是了如指掌,耳熟能详。
在业务上,宣得利到是一把好手。只是有一条规矩,凡是经过他手的案件,都得雁过拔毛,兽走留皮。
不管你是黑白哪条道上的人,都只能是这么一个结果,那就是留下买路钱再走人。
有一天晚上,叔父带着媳妇找上了他家的门。
事情并不复杂,就是儿子酒后与人打了一架。从调查情况来看,双方都有责任,都受了伤。
这样的事情,可以调解处理,也可以分别进行处罚。
当时的宣得利就在治安支队工作,可这起简单的打架斗殴并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没事,没事。明天我就把这个案件调过来看一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看了卷宗就会清楚。”宣得利答复得很爽快。
叔父一听,感激地说:“到底是自家人,说起话来就是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