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矜持的张玉富,佯装不知话中何意的淡笑道:“老孔,这平白无故的道什么喜哟。”
“所长,你这可就不够意思喽。明明是天大的喜事就在眼前,还在装什么装哩。说,是不是怕我向你讨要欢喜钱啊?”
“老孔,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是你的好处,一定跑不掉。你放心,只要好事能成,今年的所有对外采购,全部都由你老孔承包。”
“所长英明,所长英明。”
这么一个市级看守所,每年进进出出的犯人要有上千号人。这吃喝拉撒睡的费用,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虽说只剩下半年时光,孔一凡也能赚上一大笔钱。
其他的不说,就谈犯人吃的米吧。好好的大米与霉变的大米相比,这中间的差价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菜肴吧,每天的进出都能拿到上百元的回扣。好好算上这么一笔账,就能明白孔一凡如此曲意逢迎、俯首帖耳的原因。
“老孔,你先别忙着拍马屁。总要事情成了以后,才能有你的好处到手。”张玉富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明白,明白。”孔一凡点头哈腰的说。
“那个姓袁的小丫头,是个精灵古怪的小滑头。我在担心她会不会挖了一个坑,等着让我自己往里跳呐。”张玉富有些忧心忡忡的说。
听到这话,孔一凡也吃了一惊。
他给自己点燃一支金陵香烟,死劲地抽了几口,这才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所长,你说的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倘若她是虚晃一枪,引你出击,那就被她抓了一个正着。真到了那个情形,所长你可就有口难辩啦。”
“是诶,我就在担心这么一着。特别她是在餐厅里说的这事,声音那么高,唯恐我老张不知道一般。世道艰难,不可不防啊。”
说到这儿,张玉富眼前浮现出方晓蕾那副水灵灵的面庞。眼见到口的肥肉却不敢品尝,不由长叹短嘘起来。
“所长,小丫头是不是给你挖了一个坑,我们不可能会知道。”孔一凡晃荡脑袋说。
“是的,那又能怎么样?这样的风险,我们冒不得哟。”张玉富翻了一下白眼。
“如果不是陷阱,我们就会错失良机。”孔一凡又皱起眉头。
“是的,可我冒不起这个风险诶。”张玉富为难的说。
“所长,我有一个好办法。”孔一凡一拍额头说。
“快说。”张玉富眼中顿时放起光来。
张玉富的心情,犹如猫爪子抓心,痒痒个不行。
“所长,我们盯着那个小丫头的行踪,不就能够两全其美了嘛。”
“这话怎么说?”
“小丫头不离开看守所,你就不下手。”
“可她要是杀上一个回马枪,那我可就惨啦。”
“别急,别急,一切有我就行。”
“这话怎么说?”张玉富有些狐疑不决的看着自己的部下。
孔一凡拍着心口说:“我在大门那儿守着。看到那个小丫头回来,立即就给你报上一个消息。然后再缠着小丫头,让你有时间脱身。”
“妙哇,这么简单的方法,我老张怎么没有想得到呢?”张玉富一拍桌子,咧嘴大笑起来。
“所长,你是贵人,只要考虑大事,掌握大方向就行。这种芝麻大的事情,交给我老孔就行。”孔一凡谄媚地笑道。
“嗯,不错,不错。呵呵,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就叫技高一筹嘛。”张玉富夸了一句。
看到孔一凡从口袋中掏出金陵香烟,他立即拉开抽屉,取出两包软中华香烟丢在桌子上。
“多谢所长,多谢所长。”孔一凡将香烟放到口袋:“所长,我现在就去大门那儿帮你站岗啦。”
站在楼上,张玉富看到孔一凡去了大闹那儿的保安值班室。只要是进出看守所的人,都逃不过值班保安的眼睛。
眼见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玉富的双眼就一直在看着墙上的挂钟。盼着时间早点过去,盼着那个电灯泡早点离开方晓蕾的办公室。
这么一个间隔,算是让张玉富领略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就在张玉富以为挂钟已经停摆的时候,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所长,目标已经出现。”话筒中传出了孔一凡的声音。
张玉富搁下电话,立即冲到门外走廊上。
透过走廊上的窗户,可以看到身穿淡青色连衣裙的袁语梦,骑着一辆绿色电动车驶出了看守所大门。
“谢天谢地,总算是让这个电灯泡不再在眼前添堵了。”张玉富将手中烟蒂扔到了走廊地上。
回到办公室,他刷牙、洗脸,彻底进行了一番个人卫生。又在脸上搽上一点大宝护肤霜,这才迈着四方步往方晓蕾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