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多和十六乙正翻看着资料，其中有艺术家季节风的照片，一个潇洒有点儿颓废的男人。
他现在还不到27岁，目光飘忽着，瞳孔的焦点散乱不定，即使面对着摄影镜头，季节风的思绪也在另外的一个地方。
“艺术在人生这个行当里，运气和天赋同样重要，季节风可以说很有天赋，可惜他的运气差了点，而且身后没有强有力的经济支撑，所以他只能算是边缘的画家。”十六乙抬起头对他们俩说。
徐多多拿到面前一个文件夹，打开了放在十六乙的面前，季节风的作品都被缩成32K大小，整齐地排列着。
这是那个画廊老板康家宝提供的，每件作品都附有价格，季节风的小幅画作，大多徘徊在五千元之内。
“季节风是传统的现代派画家，他的艺术一点也不另类。”徐多多对十六乙说。
“他是不是想转型……转成当代艺术家？”十六乙又问。
徐多多点点头说：“你说的对，但是只有这件凶杀的作品，在他的作品里面，也是价格最高的一幅画了。”
徐多多指了指办公室的墙角，画廊老板康家宝已经把原件拿给了他们。
望京接着给十六乙和徐多多说：“据画廊的康老板说，这幅画是今年6月底，由季节风交给画廊的，康家宝老板当时在香港出席会议，并没有看到。”
“那幅画后来就压在了仓库里，季节风自杀后，画廊展出了他的遗作，但成交额仍然很低。”
“前不久，康家宝偶然发现了这幅画，他立刻被画面的气势震撼了……他认出了画中的女人，却没注意到工作室的背景，也没把一切都联系起来。”
“他把这幅画当作一个疯狂天才的绝笔之作，一个梦呓般的幻觉。”
望京说完了，十六乙点了点头。
徐多多又接着说：“康家宝的心理压力很大，这次客户给他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是啊，一个认出工作室背景的人，很快就在圈子里传播起来，这种事比瘟疫还快，更别提牵涉进了一位著名的导演。”
“那我们就去拜访一下梁大伟吧！”徐多多合起了资料袋。
梁大伟现在正在郊区的片场，正为新电影做着准备。
徐多多和十六乙的车子转过十字路口，看到一座告示牌：《木庄镇》外景地，非请勿入！
十六乙无声地笑了笑，这不是通城的那个艺术区吗？那里真有鬼吗？
远远的，六七辆汽车散放在田野的边上，十几个记者正跟片场的工作人员交涉着，听起来双方的火气都很大。
为了不引起注意，徐多多没开警车，是十六乙开的那辆木马人的吉普车子。
两人下了车，径直走向了外景区的办公室。
导演梁大伟30多岁，除了那双滴溜圆的眼睛之外，整张脸并没有什么神采。
他给十六乙他们的第一感觉是：酒色过度。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那幅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是对我的人身攻击！”梁大伟尖声尖气地说。
而且他越来越激动了，椅子在他的屁股顶下吱嘎响个不停。
十六乙静静地望着梁大伟，他把谈话的全部任务都交给了徐多多，而他则仔细观察着梁大伟的体态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