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么回事?”左相一拍桌子,整个书房跟着颤了三颤。
侍卫头低得更低了,道,“宁王妃在前往封地的途中风雪阻路,道路难行,走了半个月赶上了除夕,恰好离徐州近,便想着去那里过年,不知怎么的,当时族中的长老没有认出宁王妃来,又有小人挑拨,便发生了冲突……”
左相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侍卫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人是死的吗?就让宁王妃平白无故挨了这四十杖?”
侍卫将头低得更低了,“当时属下们恰好被支开,待回来之时已然打完了!”
“即便不认识宁王妃,但宁王妃身份贵重,衣着不凡,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冒犯贵人?”左相拳头捏紧,既有被族人打脸的愤怒,又有对他们大胆的怨怼。
侍卫没敢说话,头低得更低了,相爷的那些族人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谁给的胆子,相爷自己不清楚吗?
现在太岁头上动土,打了宁王妃才来问,这个哑巴亏咽不下去,也得灌水冲下去!
“四十杖!四十杖!”左相咬牙切齿的重复着。
若是他记得不错,那日陛下曾说过,靖安侯剩下的四十杖,自然有人承担,原来是将主意打到了宁王妃的头上!
他不在意这么一个只剩王妃身份的女儿,但是这是打他的脸面。
若是传出去,他左相老家的族人,连他的女儿都不认识,竟然将年底路过去过年的宁王妃给打了,他的老脸网哪里搁?
陛下真是好样的,手段不减当年,给他来了一出大水冲了龙王庙,让他想报复都没有门路!
翌日,一大早楚思与晋阳郡主收拾妥当一同乘着马车出了门。
时候虽还早,但因着是大年,路上穿行的马车并不算少。
车夫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没一会儿便进了宫。
年前给尹洛的圣旨是陛下亲自下的,自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但是圣旨中也没有明说就是让尹洛入宫为妃,只是说让她入宫。
晋阳郡主没有直接去议政殿找皇帝,而是去了慈宁宫太后那里。
太后并非当今陛下的生母,陛下的生母柔妃是镇南王府的郡主,当年镇南王府获罪,柔妃苦劝先帝无果,刚烈如她,吊死在了景阳宫中。
这位太后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先帝在时仅是先帝的丽嫔,在先帝最后几年中才得以陪伴先帝,升成了丽妃。
这位丽妃一生中无儿无女,她年少入宫,初入宫之时不会争宠,也不会左右逢迎,先帝选她入宫,也只是为了安她身后势力的心。
她出自几十年前威名赫赫的李将军府,当时她的父亲李将军是贤王妃的祖父云老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是大宣的顶梁柱。
后来连年与南离的战乱中,云老将军痛失爱子,府中只余贤王妃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婴,她们李将军府的男儿也一个接一个血洒沙场,那几年她在宫中频频传来噩耗,她这个嫔妃也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直到镇南王府平反,当今陛下与贤王妃回京,陛下才想起有她这个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