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知道他心情不好,这些供词证据矛头直指懿贵妃,且从动机来看,懿贵妃的确有对淑贵妃下手的理由。他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商裕杀人的目光点头。
“朕知道了,此事不许声张。”商裕闭眼,盖住眼底的失望之色。
“去掖庭局领个婢女,让她将罪名顶了,回头补偿她的家人。”商裕重新睁开眼,淡淡出声,“这事,记得通知淑贵妃一声。”
常德在心中叹息一声,躬着身子退出去,领了个婢女前去明月苑。
钟离沁一听说他过来,立刻坐起身子,喜出望外。
等常德押着那婢女扔在她跟前,钟离沁脸皮不由抖了抖,“常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回贵妃娘娘,皇上已经查明,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奴婢给娘娘下的毒,特意让奴才带来给娘娘您瞧一瞧,一会儿奴才就要处置了她去。”
尖细的嗓音不断冲击着钟离沁的耳膜,她愣愣的看着这完全陌生的婢女,拧眉,“这婢女可是昭阳宫的人?”
“哪儿能,这婢女是掖庭局的,原本是分到明月苑里伺候娘娘的,可惜新婚当夜,失手打破了盘子,便被发落去了掖庭局,故而怀恨在心。”
常德冲那骨瘦如柴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做出一副愤恨的样子,竟是猛然挣脱抓着她的两个侍卫,拔下头上的发簪,笔直的对着钟离沁扑过去,“我杀了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侍卫就急忙蹿上去,一下子刺穿她的胸膛。
看着“扑通”一声倒地的宫婢,钟离沁顿时尖叫起来,吓得面色苍白。
常德忙叫人过来打扫,抬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都怪奴才,没看住她,叫这贱蹄子惊扰了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你们动作快点儿。”
直到地面上的血迹被清洗干净,常德带着人退出去后,钟离沁才缓过神。
她猛然扭头瞪向红袖,“这是怎么回事?”
红袖慌忙跪在地上,其余的宫婢见此连忙退出去,屋子里只剩她主仆二人。
“奴婢不知道,只是这事实在蹊跷,那宫女奴婢从不曾见过,还请您容奴婢去打听一二。”
“还不快去。”钟离沁面容狰狞,她设计这个局,是为了对付程娇娥,而不是为了要个婢女的小命!
前来诊治的太医身家性命都握在她手里,绝没有胆子背弃她,另一种毒定然会在程娇娥那个小贱人的宫里搜出来。
可为什么最后反而会查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婢女身上?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袖回来时,钟离沁正伸着十指搭在桌子上,由婢女帮她的指甲染色,一边抬头瞥了站在旁边的红袖一眼,“那边的消息可打听出来了?”
她不惜服毒,栽赃嫁祸给程娇娥,就是为了让商裕看清楚程娇娥的真面目,继而厌弃她。
可没想到商裕事后只是处置了一个奴婢,便将此事了解了,连程娇娥的皮毛都没伤到,反倒是她活受了一日的罪。
钟离沁下意识的握拳,指甲上的染料还没有干,一下子贴在掌心,一旁的丫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蠢货!”钟离沁厌恶的骂了一句,随后挥手,“给本宫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