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碎玉轩……”
“娘,您要我说,碎玉轩的事,您就别跟着掺和了!”林婉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他们没脑子,对娇颜苑也敢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咱们不能跟着他们一起没脑子。”
她翻了个白眼说道:“有件事您兴许还不知道,碎玉轩和娇颜苑的恩怨,早就在香盟里传开了。香盟里的那些狐狸们一个个都成了精了,贼着呢。您这边还舍不得碎玉轩每年的那边红利,可他们那边,已经在想着,一旦娇颜苑和碎玉轩撕破脸皮,就立马过桥拆河了!”
“您信不信,现在只要程娇娥勾勾手,咱们的香盟,立马就会变成别人的香盟。”
林婉说出的话虽然不让人爱听,却都是实话。林夫人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
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谁都懂的。林夫人想要圆滑世故地让这俩仇家在自个儿的调和下握手言和、和谐相处,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可她依旧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就这么听她的,把碎玉轩从香盟里踢出去,我不服气。”
不服气凭什么她要听一个小丫头指手画脚,分明她才是香盟的主事。谈判时,程娇娥给她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不喜欢。
但林婉的想法,显然和自己的母亲是不同的。
她的母亲,虽然身份上是香盟的主事之一,但论起心智来,远不如自己女儿。之前林夫人向程娇娥提出的,要合作的事,其实也是林婉向林夫人提出来的。
她从下就在各种香料的围绕下长大,是懂香之人。正因为懂香,她才更能感受到市面上常见的香膏和娇颜苑里的香膏的差距。
虽然娇颜苑里胭脂水粉卖的不温不火,但香膏却抢手得很!如果能够把它推销出京城,推广到全国各地,哪怕价格翻上几倍,她也相信,会有识货的愿意掏这个钱。
她看中的,是娇颜苑里的香膏和王霞云的技艺,这两样东西在她看来,比碎玉轩交给自己母亲的红利要值钱得多。
当然,她也了解自己母亲,知道林夫人在抗拒什么,所以她才会把林夫人拉到丞相府,让自己的外祖母好好地说教说教她。
果然,李老妇人开口教训道:“你哥在朝为官,兢兢业业几十年,几乎每做一件事,都要小心权衡过利弊得失后,才敢动手,他能稳稳当当地坐在丞相这个位置上,除了本身的才能外,最重要的就是他识时务,从不和自己抗衡不过的人正面较量,懂得避人锋芒,你懂吗?”
林夫人清楚李老妇人在说什么,出于孝道,她始终一声不吭地坐着,既不说话,也不顶嘴,亦不知老夫人的说教有没有被她听进心里去。
李老夫人滔滔不绝地同她讲了半天道理,见她左耳进右耳出,索性住嘴,换了个话题,扭头问林婉:
“婉儿,已经十一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