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将故事戏剧性地推上高潮,狂风骤雨出现在幽暗洞窟与屋檐之间。它们在我跃进河流时落下,直到我如水鬼般爬上河岸才开始肆虐。远方摇曳的鬼火随之暗澹、模湖,这为我接下来的行踪带来掩护本地居民还不知道我被河水带到它们呃巢穴。
狂风鬼哭狼嚎地呜咽吹过迷宫般的古老房屋。疲惫不堪的我不想再行杀戮,躲进一间无人的空屋,用门闩和桌子堵住门,脱掉湿漉淌水的衣服,将它们拧干再披上,唯恐再被风寒纠缠。
我望着窗外拍打着房屋的疾风骤雨,风雨声和倾斜线条仿佛将我带回坠船的那个风暴之夜。
“该死,你他妈要我告诉几次!不需要你在暴风雨里出来帮忙!现在!给我!滚回船舱!猴子,把这老东西带回去!”
看过几次的过往记忆再次出现,我如冷漠的观众,注视舞台上的表演因细微变化改变走向:坡脚的老船员狞笑着将我撞出船舷,断裂倒下的桅杆正巧将他砸死。
善与恶又产生变化,可我已经对此无动于衷,我现在只想回家,回到我的家人身边。而如果什么想要阻拦我……谁也不能阻止一位丈夫与父亲回家。
嘎吱嘎吱
突然,我听见身后响起类似踩在甲板的嘎吱声,我回过头,看见一只菌丝怪站在卧室门前,我匆忙中只是随便找了间房屋,没注意里面还有居民。它的喉管颤抖着,那是即将发出嗡鸣的姿势,我不可能让它通知同伴,扑上去与之搏斗,它没有太多防备,力量也弱得惊人,轻易被我扯断喉管,使人作呕地喷涌出蠕动的黑色菌丝,几十秒后躯壳才趋于静止。
尽管已经解决菌丝怪,但我担心它的死会被其同伴知晓,于是又冒着暴风雨冲出房屋,钻进一座蛰伏雨夜之中,漏雨、破败的无主房屋。应该没有居民会住在这里。我再次脱掉衣服,把它们拧干,担心被发现我不敢生火,还好那些曾令我作呕的羊人脑浆使我不至于饥寒交迫。
我借着窗外不时闪烁的惨白雷芒观察菌丝的踪影。它们似乎不想在暴风雨中搜寻我的踪影,而且泥泞土地掩盖了我的一切行踪。确认它们暂时不会找到我,我挪动房屋里能搬动的事物堵住门,缩在不会被漏雨迸溅到的角落,让疲惫的自己休息。
我以为疲惫的身躯很快就能使自己进入梦乡,短暂离开这没有希望的现实但不愿睡去的清醒意识感受到噩梦般伸来的恐怖触手,绞上我的脑袋因为我想到了一些可怕猜测。
如果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如果,那些菌丝怪就是我熟悉的人……想到绞刑架前像我扑来的矮小轮廓,想到房屋里被我袭击而挣扎微弱的菌丝轮廓,我恐惧地浑身颤抖,我、只能向从不卷顾于我的神灵向我投来怜悯一眼,不会让彻底的绝望降临于我这可悲的罪人身上。
“我疯了吗?”我忍不住再次质问自己,因嘶吼呐喊而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犹如爬出地狱的魔鬼,我痛苦的蜷缩起自己,悲季痛哭,哭泣命运不公,哭泣希望并不卷恋着我。在这场使我筋疲力尽的哭泣里,我终于睡去,做了个绝不愿再回忆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