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声下了马,回头将僵绳交给了云露,云露点头会意,牵住缰绳在原地等我。
我一人静静地向他走去,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如铜墙铁壁般坚硬挺拔,即使此刻他如此的孤独落寞,也拥有自己的王者气势,一副拒人于之里之外的姿态,但我止不住我的脚步,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向他靠近,虽然只有几步,但从千里之外而来,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猛然回过头来,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眸子里的点点晶莹,他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心伤由然而生,为他,也为我……
见是我,他先是一愣,继而牵动嘴角漾出优美的弧线,立即朝我张开健壮的双臂,我也露出喜色,双足大步迈开,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他亦紧紧地抱着我,力气之大,恨不能将我揉入他的身体里,我辗转折腾一个晚,终于找到这个温暖又熟悉到灵魂里的胸膛,可以为我撑起一片天空的胸膛,可是以后将不属于我……我们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希望时间可以停滞,直到永远……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
童话故事里面总是写道,王子和公主克服重重困难,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童话终是童话,并不能在现实生活中重现,天亮了,梦醒了,童话故事也结束了,我们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的早,刚觉秋风萧瑟没几天,冬天就急匆匆而来,好几天都阴沉沉的,像要下雪的样子,怕是要变天了,这些天,我几乎闭门不出,天天窝在帐子里看,写字,画画,下棋,整天整天,整宿整宿,努力让自己的心思融到里,聚到字,可往往事与愿违,老是走神,精神有些恍惚,不想过去,不想将来,得过且过。
少主来过一次,我想我必须和他正儿八经地详谈一番,于是让他进来了,他的神色看起来也不好,有些憔悴,我心里有些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坐,”我放下手中的,轻声道,他看我一眼,默声坐在我面前。
抿了抿唇,我首先开口说道,“少主,抱歉的话我已说过多次,可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嫁给你,你可不可以跟可汗求求情,让他不要下旨了,好不好?”我几乎是哀求,也许只要他答应了,可汗这样事真会作罢。
他像没听到我的话,一如从前的优柔,只盯着我看,半晌,才答话,“小雪,你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的你了,我真的很失望,难道你如果外面传言的,和二弟……”他顿了一顿,没有将话说完,也将脸转到一边,不再看我,隐隐有些忧伤。
我亦沉默,知他想说什么,我和耶律德光的事情,从不避讳人,那么多的奴婢丫头,她们都不是傻子,瞎子,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外面会有传言是一定的,我早就知道,只是我并不在乎,耶律德光也不在乎,事实就是那样,还怕人家说吗?若有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是的,我和他就是外面传言的那样。”我的勇气足够让我说出这番话来,很早之前我就说过,与其钝刀割肉,不如一剑穿心来的干脆,不管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别人,善意的谎言也会对别人造成巨大的伤害,我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