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流年:“少来,开个玩笑罢了,别以为我傻看不见,澜庭手里扣着飞刀,弦惊脚下绷劲,南宫姑娘剑都抽出一半了,彼此彼此。不过话说,为什么让我先去对付禽兽啊?”
林弦惊笑答:“因为做人选对对手很重要啊。和禽兽斗,如果你赢了,那就是比禽兽还禽兽。”
华澜庭接道:“如果输了,你就是禽兽不如。”
林弦惊又说:“如果打平了,你就是和禽兽没两样。”
商锦书和南宫步翩都和营造处弟子是首次接触,听到这里不禁莞尔。
易流年指着他们,你你你们的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下才说道:“哼哼,你们不过是看到没有利益可图,所以犹豫慢了半拍,不象本少侠这么真实纯粹。”
华澜庭听了说道:“说到利益,有商大家在这里,不如二叔您除了经商四字再指点我们几手吧。”
商晨曦笑言:“你小子,考我啊,还是想再淘点儿干货。也罢,锦书,你给他们说说商家家训。”
“是,二叔。”
商锦书起身答应:“商家家训第一条:在商言商,姓商言商,凡事以利为先为重。”
易流年弱弱地问道:“二叔,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世侩了。”
商晨曦正色说道:“非也。商家以商起家,其次才是修真家族。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这没什么好讳言的。”
“干什么吆喝什么,从商不谈利,骗鬼呢。天下人如果都能谨守本份,做好自己该做、会做、擅做的份内之事,在自己的道儿上知足而不满足,不要又要立牌坊又要当那啥的,这世上就会少了很多纷争之事。”
“再说,商家家训每一条都是有注解的。锦书,说下去。”
“是。利分利益与利润,利益又有短期眼前、中期长期、潜在隐性、既得显性等之分,凡事应立足眼前,着眼长远,以求利润最大化。另,事皆有例外,凡事重利,不凡事重情。”
“好一个不凡之事重情。”华澜庭和林弦惊击节叫好,陶朱大门家风当真不俗。
商晨曦听了抚须微笑,很是受用,说:“步翩,你来说第二条。”
南宫步翩娇声说道:“商家家训第二条:商家保命全身续族之道。世间事大抵可由两种方式处理,其一为不关我事,其二为不关你事,如此,少却多少烦恼。”
“注解:大部分世间的苦难和问题,如果不能用关你屁事来解决,就一定可以用关我屁事来处理。既要有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王霸之气,也要有置身事外童真装傻的出离心。”
“不明觉厉啊,”易流年感叹道:“翩翩姐,那第三条是什么?”
旁边的商锦书冲他一拱手:“抱歉哈,流年兄弟,第二条之后非商家嫡系子弟不得与闻。”
商晨曦说:“这样,把最后一条告诉他们。”
商绵书正要开口之际,细心的华澜庭和心细的林弦惊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旋即又恢复自然职业性微笑背后的那一丝怅然之色。
华澜庭的想法是,世家子弟虽然人前风光,但总端着也累,背后总有难言之隐和求不得之苦。
林弦惊却是明白门阀大家后辈必须背负的面子、责任和不得不面对的外部矛盾以及内部倾轧。
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商锦书继续说道:“商家家训最后一条:如果经过对前述家训审慎细致地考量至少三遍以后,确定都不适用于面对的状况,请参照第零条执行。”
顿了顿,商锦书似笑非笑地说:“商家家训第零条:只要符合我愿意、我高兴、我喜欢三原则,那就放手去做!”
妙,妙不可言!商家先祖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华澜庭和林弦惊这样想着。
众人还在回味之时,楼下又走过来数名修士。
中间是个少年,一脸倨傲之色和修二代的嘴脸,周围三名中年男子护卫一样拱卫着,后面一个鹰钩鼻老者负手跟随。
几人进入露天茶座就走到崖边,一名护卫推搡开正坐着的一人,嘴里粗声说道:“让开让开,这里我家少主征用了。”说罢用袖子掸了掸,伸手招呼那名少年坐下。
被抢了座位的两人见对方人多势众,忍气吞声没敢争执,灰溜溜退走。
没想过了半刻钟,这两人叫了十多个人又气势汹汹地回来找场子了。双方数言不合剑拔弩张就要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