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贝琳慢慢叙述着,听着她那平淡得不含情绪的声音,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缓缓在师少鹰心底涌起。这些假钞上的文字,就相当于有人站在七十年代的〖中〗国城市街头,然后放声大喊〖中〗国人你们就是该死,南京大屠杀真好之类的话。可以想象,当他拿出这样的假钞去购买食物或者做其它事情,上面的文字被发现,他在索马里将会面对何等愤怒和狂暴的冲击!
可以说,无论是这叠钞票还是含有剧毒的食物与清水,都是某一个师少鹰现在还想不出名字的人,在他身边留下的诡雷!
“我们的车队远远经过那个荒废的村庄时,一道用镜子反射出来的阳光突然刺痛了我的双眼,让我产生好奇带人过去观察,结果发现了躺在一间废弃石屋里的你,外加这个。”
凯贝琳右手往师少鹰面前一伸,在她的手里赫然多了一个军用信号镜。
这种专门用来在野外发射求救信号的信号镜,由双层玻璃制成,中间夹着一层网络化圆盘,在这种镜子的中间有一个圆孔,当有人拿着这种信号镜对准求救目标发射信号时,由于光学原理从远处看过去,仿佛有一个火球在跳跃,能够用最大的机率来提醒对方求救者的存在。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这种信号镜用连续晃动,发射出“sos”国际求救信号。
看着这个军用信号镜,师少鹰可以完全确定,把他丢到石屋里的人绝不是青年党武装叛军。以他们的训练和装备程度,距离使用这种专业xìng极强的军用信号镜,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而且也不可能是希马尔他们,否则的话他现在已经搭乘那架破破烂烂的雌鹿武装直升飞机,和大家一起离开了索马里。
那么除了他们究竟还有谁会出现在索马里,有能力把他从强敌环伺的战场上救出来,却不肯把他带出索马里,一边留下军用信号镜让有可能经过那条路的人发现他,却又唯恐他活下来的留下一系列致命陷阱?!
“究竟是谁救了我,又是谁想要致我于死地?”
“做出这两件自相矛盾事情的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
面对这道扑溯mí离的难题,师少鹰真的mí茫了,从种种迹象上来看,救他的人和想杀他的人分明是在一起行动,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形成眼前这种生与死,希望与绝望混杂的局面。但是他真的无法理解,想救他的人和想杀他的人,既然目的相反为什么还会组成一支团队一起行动。
“究竟谁宁可冒天大的危险赶到索马里来救我?”
一个影子突然从师少鹰的大脑中浮现,就在师少鹰准备看清楚他或者他究竟是谁,长得是什么样子时,一股尖锐到极点的疼就象是一把烧红的钢锥猛的刺入他的心脏。面对这种超出人类承受极限的可怕痛苦,师少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哼,全身就失去力量半跪在沙滩上,紧接着师少鹰的大脑一片空白,差一点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图像,和那张正在慢慢转向他的脸在瞬间就点点破碎,再也无法重新拼接起来。
不知道跪在地上多久,师少鹰的意识终于被一只在他背后轻轻拍打的手给唤醒。
脸上有什么热糊糊的东西流过,师少鹰下意识的伸手一抹才知道,因为刚才来自大脑的刺痛太鲜明太锐利,竟然让坚强如他都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不对!
慢慢品尝着身体里那股陌生而难以言喻的酸楚与苦涩,师少鹰隐隐的明白,这些眼泪并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疼痛造成的反应,它们之所以流得这么快流得这么多,更多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发自内心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