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既然玛卡已经发现了麻瓜凶杀案中的异常所在,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去费时费力地制造失踪了。
“咳咳,应该是这附近的,我记得”
依然是略显艰难的咳嗽,也依然是稍有些沙哑的单薄嗓音。那条沿着街道缓缓前行的身影倏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四周的建筑之间游移不定,显见是在寻找着什么。
但在片刻之后,那视线却复又转向了更前方的街区。
夜幕,在逐渐变得愈发深重。路灯的光亮,驱不散太远处的黑暗,以至于双眼所及之处尽是漫无边际的昏沉。
在这夜色之下行色匆匆的麻瓜们,也禁不住又一次加快了步伐,往各自的目的地赶去。唯有那道身影却是时走时停,无形之中便多了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也不知道在这片街区徘徊了多久。
总之,走着走着,夜越发的深了,街上的人也终于彻底没了。大概就在那个时候,裹着风衣的那个人影不知是第几回停下了脚步。
而这一次,似乎终于是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栋三层楼的独栋住宅,靠近街边附近带着一片小花园。
仅仅是站在街道上越过黑色的栅栏往里瞧去,枝叶繁茂的大树与修剪齐整的矮树丛便尽数扑入眼帘,即使是在夜色之下也仍旧看得到家中主人对这片花园前庭的细心照料。
只可惜,今夜到访的这位客人却不是来欣赏园艺风光的。
“黑色的铁栅栏、茂密的树丛、三层的住宅,咳咳咳……应该就是这里了。”
略略确认了一番,就看到那风衣巫师随手打开栅栏门。
前庭里虽然有一条干净的石板路,这位不速之客却全然视若无睹,一转身就踏着草坪走到了花圃边。
紧跟着,就见其取出魔杖往那遍地都是嫩芽花苞的花圃里一指。随着一阵涌动,大片的花苗和着土壤,被无情地翻到了一边。
没过多久,原本好好的花圃就成了一个大大的土坑,而那始作俑者却好像还没有满足,最底下的泥土仍在被不断地翻开。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连串的咳嗽与喘息才中止了魔力的输送,直到这一刻为止,那坑底还是除了泥土和碎石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待得咳嗽渐渐平息,那道身影揪着前胸的衣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再次挥动了魔杖。
这一回,被翻开的泥土又重新填了回去,可那一株株花苗却没有随同恢复如初。一块原本生机勃勃的花圃,现在却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平地。
“呼……咳咳……”
将魔杖悄然收回,帽檐下的那双视线在花圃的泥土上默默掠过。在抿着嘴摇了摇头之后,那道身影再又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径走回了街道上。
除开咳嗽声以外,刚才的一番行为没有闹出多少动静,自然不虞被人发现。然则,什么都没找到就意味着,那一阵忙活算是白费功夫了。
“咳……是哪里记错了吗?”
目光在花园那边多流连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个站在街灯之下的人影就回过头,视线又一次送向了前方。
毫无疑问的,这里只是偌大伦敦周边的一个小小角落而已。就如没人注意到东郊海尔波的出现那般,这位神秘巫师的行踪,也未曾被任何人看见。
夜露深重之际,那道远去的背影透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孤独。
……
一位绝对的敌人在忙碌,又一位尚不知是敌是友的人也在忙碌。既是如此,玛卡又怎么可能会闲着?
布莱克老宅的地下魔药制备室中,幽蓝的光华已然代替了黑暗,充斥了整个房间。
而就在那蓝色的魔力光辉之中,一枚枚漂浮不定的魔文轻轻旋转着,将一团持续收缩膨胀着的灰黑色物质包围在了中间。
玛卡静立一旁,左手拄着法杖,右手则在悬空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他所观测到的一些重要信息。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他可以肯定,这种特殊的物质也是灵魂规则的产物……嗯,更确切点来说,是经由规则的作用、诞生自灵魂的产物。
也就是因为这样,它才能够近乎完美地藏匿在人的灵魂当中,以至于玛卡想要发现也必须费一番手脚才行。
那么,海尔波煞费苦心留的这一后手,又是为了什么呢?
兴许他的目的还不止一个,但玛卡知道,其中之一大概就是杀人。借麻瓜之手屠戮身边之人,然后……恐怕就是夺取灵魂了。
可是,除此以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