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是一位老教授,而且是一位“不怎么德高望重”的天体物理学老教授。
因为长年酗酒,他几乎每天都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因此他的邻居们也都一边嫌弃着一边对他敬而远之。
可是他不在乎,因为对他来说,这辈子差不多也就算要过去了。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朋友,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反正埋进土里以后都一样。
但是,唯有一点他好像就很在意。
哪怕现如今早已经从教授的职位上退下来了,再也不用带学生做研究上项目了。可他还是选择了继续“工作”……
对,即使只是当一名清扫工志愿者,他也每天早上都会按时出门,差不多一天都没落下过。
今日清晨,老维克托便又一次准时从床上爬起来。他穿上衣服、带好酒壶,然后和往常一样去志愿者中心领取工具来到这里。
而眼下,却已经到了中午了。
说实话,这里的游客很多。游客一多,即便大家的素质再好,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垃圾频频出现。
再加上近来降雪也不少,这对老维克托来说就更难清扫了。
然而,偏偏是在连清雪车都因为圣诞节而放假休息的日子里,他也仍旧会默默地来到这里,一扫就是整整半天。
片刻之后,老维克托终于缓缓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只见他抬起头,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老腰。接着他便旁若无人地从兜里掏出一个不锈钢酒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了两三口,旋即砸吧着嘴轻舒了一口长气。
对别人来讲,这大冬天的喝口酒是暖身;但是对老维克托而言,这就纯粹是再糊弄一下他那逐渐清醒过来的脑子。
“咳咳”
维克托咳了两声,跟着才将酒壶复又盖好拧紧,随手装回了衣兜里。
“该死的不锈钢槽……”
他没来由地往脚边的雪地上跺了一脚,可除了溅起些积雪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维克托没有再发神经,而是提起垃圾袋,继续在这铺满了雪的广场上捡起了某些犄角旮旯里的垃圾来。
再干一会儿,然后就该去解决一下今天的午餐了。
“我怎么还活着呢……”
他用连他自己也未必听得清楚的声音,低声嘟哝道。
……
同一时间,就在这座位于伦敦东南方、泰晤士河南岸的公园门口,刚从费希尔夫妇家离开的玛卡悄然出现在了这里。
事实上,就寻找麻瓜专家询问陨石坠落一事,他现在多少有那么点儿困扰。
对于一个对天文观测一窍不通的人而言,别说是怎么拦截陨石了……就连“该去什么地方问这件事”,都将会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不过要是能好好思考,那至少还能想到一条门路。
那就是“天文台”。
而要是想在英国境内寻找天文台,玛卡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座确定了本初子午线、将地球划分东西两半的格林尼治天文台。
现在,玛卡就站在这座著名天文台所在的格林尼治公园门口。
昨日一整天的晴空万里,没有让伦敦的雪化掉半点儿。而今天虽然也没有下雪,空中的阴郁却多少会让人明白,下一场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冷不丁地落下。
玛卡左右望了几眼,由于正值圣诞假期,这座公园进进出出的麻瓜还真不少。大家都踩着地上的积雪,发出不绝于耳的嘎吱声……
没错,这里的积雪早就被来人踩成了冰渣。
他耸了耸肩,也不再继续耽搁时间,抬腿便也加入了将此处积雪踏实的“嘎吱大军”,一路往公园里行去。
说起来,这几年玛卡来麻瓜世界办事的次数也不算太少了,时而就会于麻瓜人群中穿梭前行。只是要论起真正与麻瓜进行接触的机会,那还是少之又少的。
而今重返麻瓜社会,当他发现自己真的要再次同麻瓜进行交谈时,竟是还察觉到了一股子内心涌现而出的陌生感。
可也不知该说是“凑巧”呢?还是该说“不凑巧”……正当他被这种稍显违和的感觉隐隐包围之际,一个走在他前面的中年大叔忽然就顿了顿脚步,然后朝四周看了几眼。
随即,玛卡便看到他转身就冲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请问你有看到过一个在公园里捡拾垃圾的志愿者老人吗?他年纪很大,长着一头蓬松的白发,志愿服里头穿着的应该是一件灰褐色的旧大衣……”
正说着,那中年大叔又有些歉然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