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裂缝中穿行而过的格瑞斯等人这才打量起了四周,这里的景象和冰山的另一面完全不同。
虽然四处还是积雪一片,但是放眼望去积雪越来越少,前方已经有枯黄的野草露出了地面,稀稀拉拉的低矮灌木也开始在远处出现。这里的风吹在人的身上,也远远没有刚才那么寒冷。
然而,绿儿还是被冻得的瑟瑟发抖,她跑到几棵枯死的小树后,在身上摸出两块石头来,不停敲打着,想要引燃小树取暖,可是却怎么也没办法打出一点火星来。
这时候,绿儿还哪有精灵小泼妇的彪悍样,格瑞斯突然觉得有点不忍心,毕竟自己诓骗了她很久,于是念了一个咒语,一个火球点燃了那几颗小树。
绿儿欣喜的欢呼了一声,扯下了那件灰袍,将绿萝弓随手一丢,露出那被冻得通红的大腿和湿漉漉的上身,然后凑了过去,烘烤着身体。
南顿像发狂一样在原地蹦跳个不停,发泄了一阵后,他将鼻子凑了上去,在那个小地精的身上仔细的嗅探着,之后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南顿又是叽叽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过身来,对着格瑞斯等人指指点点,那个小地精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格瑞斯等人,毕竟人类在地精的眼里是极为可怕的敌人。
南顿握紧了小拳头,朝着格瑞斯走来:“抱歉,我的朋友,也许,我承诺的东西可能暂时无法兑现了!”
“什么?无法兑现?南顿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为了把你捞出来,你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我和班戈差点死了!更糟糕的是,现在我欠了克克蒙那个家伙二十万金币,要是拖得时间长了,以那个老家伙的狡猾个性,一定会去魔法公会找我算账!一旦事情闹开,失去教廷魔法师身份保护的我,就将面对斯文森那些埃西亚兵痞的疯狂报复!”
“到底怎么回事?”格瑞斯是不相信南顿会欺骗自己的,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不是我不愿意兑现承诺,而是我没有能力兑现,刚才的那个是我的王妃之一,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南顿道。
格瑞斯看了看站在远处的战战兢兢的小地精,她身上穿着一件由树皮窜连而成的“外衣”,那层脏兮兮的树皮仅仅能裹住她的身体,丝毫起不到任何的保暖作用,她的脸色枯黄,没有南顿脸上那种象征着地精健康的独有绿色,她的身体瘦的离奇,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看样子南顿这位王妃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为什么?”格瑞斯道。
南顿歉疚的看了看她的王妃,道:“为了实现我的重振斯兰一族的梦想,在我离开这里之前,我将部落的权利下放给了六名德高望重的长老,由他们来代替管理我的子民,可是我的王妃刚刚告诉我,这六名长老早在三年前就背叛了我,他们在部落里散布谣言说我已经死了,并且联合起来发动了政变推举出了新的地精之王!我的地精国度已经被那些混蛋控制,我的王妃…..们,现在都成了那些混蛋的附属品,要不是她已经为了生下了三个孩子……”
格瑞斯顿时明白了,刚才南顿用他那无比灵敏的鼻子在她的王妃身上嗅探,目的就是要确认她是否有被那只“谋朝篡位”的地精碰过,可是前阵子在黑市销金窟里这个家伙还大言不惭说说自己是个地精处男,看来这个诚实的小家伙也有撒谎的时候。
一个梦想着建立地精重甲骑士团,梦想着成为地精族第一个魔法师的绿皮肤小家伙,为了重现地精族那不知所谓的盛世光年,只身一人来到人类世界,在一个昏暗的小屋里独自一人与一堆枯燥无味的书共度了五年时光,等到他回到自己的世界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族人背叛,类似这样的故事放在一个人类的身上,人们至多会说这是一个疯子的悲剧,可是南顿不是人,他是个地精,一个怀着同样理想的地精和人做同一件事情,付出的代价和努力显然是不成正比的。
假如放在以前听到地精说起“政变”二字,格瑞斯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魔石,更因为南顿身为一名理想主义地精的悲剧。
南顿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王妃向那些叛徒乞求来这里负责看管地精族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以获取一点点微薄的食物来养活三个可怜的孩子,就连她也以为我已经死了!刚才她把我们当成了误入这里的人类冒险者,所以才会朝我们丢石头!”
格瑞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悲剧的地精,只得道:“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不想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吗?”
南顿苦笑了下:“夺?怎么夺?五年前的十多万地精,以地精的繁殖能力来计算,恐怕现在至少变成了十五万了!就凭我们四个……不可能!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永远有效!斯兰一族的后裔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