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还能回来吧。
自从下午的时候,一个婆子给她传话,让她晚上到前院来,夫人有请。
她便知,肯定是东窗事发了。
走过花园,走过回廊,很快就到了内院与外院交接的院门处。
“你来了?”
门口要有人等着,手上提了一个灯笼,红色的光摇曳生辉。
“忠叔。”玉莲低头行礼。
“你可知夫人召你来的目的?”忠叔打着灯笼,走在前面。
玉莲低着头,看着自己裙边的花纹。
“知。”她轻声道。
在这寂静的夜里,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她却听得分明。
她当然知道。
“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忠叔又问。
他的声音也不大,平静而深沉。
在玉莲听来,却振聋发聩,让她耳朵发麻,心脏一颤。
她昏昏沉沉地低着头,答:“知。”
她当然知道。
可是能怎么办呢?
她是小姐的丫鬟,总向夫人报告,却惹了小姐的不喜,怀疑她的不忠。
小姐更加偏向于她认为很忠诚的玉琴,每次上课都是带的玉琴。
若不是最近夫人问话,若不是她发觉外面时不时有同样面孔的婆子出现。
她还不会意识到,小姐竟然隐瞒自己做了事情。
她毕竟是茌的大丫鬟。
若是真要查茌院子里面的事情,很快就会找到线索。
再加上她刻意地套话,很快就把事情还原出来了。
当她看到夫人来找小姐说救命恩人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再找来问话。
咿呀。
木门每次开门的时候,总要发出声音。
茌家主和茌夫人两人都没有睡。
所以一听到院门的动静,茌夫人就站了起来。
“夫人不要急。”茌家主起身将她身上落了几分的披风往上提了提,“等忠叔把人带进来再说。”
茌夫人步子一顿,转头看向茌家主。
见他神色镇定,心里也便镇定下来。
两人复又回到位置上坐下。
玉莲进门,忠叔随后。
“把门关上吧。”茌家主感到一阵冷风吹进来,一阵冷瑟。
忠叔忙把门关上。
屋内的冷风没了,一下就暖和了些。
玉莲几步上前,跪在地上请罪,“请夫人责罚。”
茌夫人的手被茌家主拉着,藏在大袖之下,无人发现。
茌家主捏了捏茌夫人的手,示意她暂且别说话。
茌夫人回握了一下。
手掌心的温暖,让她心下大安。
忠叔退在一边,低眉垂目,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两个主子不说话,玉莲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寒气从双腿刺入,几乎将全身的血液冻结。
她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身上的两道视线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怎么办?玉莲的脑袋一片空白。
她构思了许多话,可是张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喉咙被人掖住,发不出声音。
夜越发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枝的呼呼声音以及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茌家主终于感觉到时机到了,开口道:“你有什么可请罪的?你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