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此时的心情大好,从蒲团站起身来,伸手拿过那把“青晕剑”,一把将剑从鞘内抽出,只见一道耀眼青光刺目生痛,剑身发出的阵阵寒风刺骨侵肌,果然是一口好的仙剑,自己腰中佩带的蓝电含锋掣像是受到了响应,也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天生笑着摸摸腰中的蓝电含锋掣道“放心老朋,我是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的。”蓝电含锋掣这才安静了下来。
天生把“青晕剑”也挂在腰间,在蒲团前双膝跪倒道“天生谢老前辈厚赐。”
随着天生跪倒,蒲团忽然左右裂开,下面露出一个深约半尺的小洞,两面杏黄色的小旗并排放于洞中。
天生好奇地将小旗拿起,只见小旗下方还有一块薄薄玉片,面用蝇头小楷写道“余一生从不恃宝物欺人,唯此疾风裂光旗用于行动,其妙无比,持一面则可穿山无影,破石无碍,隐身遁影,鬼神难察。两面并用,更见神奇,只需置一面于甲地,另持一面于乙地发动,纵有千里万里,瞬间可至,特赠于尔,以壮行色。”
天生心道“这位老前辈真有趣,看来如果我不跪倒拜谢这件宝物他还不肯送给我呢。有了这两面宝旗,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此时天生已对吕洞宾心服口服,不由对《斩天十八剑》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连要回到地面的事也忘记了,开始钻研起那广场的十八张壁画。
十八张壁画刻着十八式剑法,名为十八式,其实每一式都有很多变化,天生边看壁画边对照玉简的口诀学习,他身怀孙悟空与刑天所赠的“圣魔意识”,学习与理解能力异于常人,不过几天下来,已把十八式剑法了解了个大概,发现这《斩天十八剑》果然是旷世奇学,最适合达到御剑水准的剑客们使用。
天生虽然得孙悟空和刑天传授圣魔意识及毕生擅用的招法,但孙悟空和刑天本是天神和天妖,功力高强,体质也不同于人类,有很多他们的绝招天生只是脑中有印象却很难使用,有些勉强可以使用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更何况孙刑二人都是无敌强者,他们的招数从不留后手,一出手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实在太霸道,以孙刑二人的实力运用这样的招式当然是得心应手,可天生用来就会很危险,当日在孤阳城与突突儿大战,天生一招“黑日危机”出手,逼得突突儿只能全力以赴,结果是天生惨死,如果不是孙悟空和刑天相救,现在的天生早已不在人世。
《斩天十八剑》则大为不同,十八剑中有十五式主攻,三式主守,变化万般,刚柔并济,是最适合人间剑客使用的“飞剑技击术”。天生越看越兴奋,可惜自己现在还不能御剑,无法试着修习,目前也只能把十八张壁画的图案牢牢记住,等将来再慢慢参悟。
《斩天十八剑》是吕洞宾倾一生心血所创,变化繁复无比,天生在“圣魔意识”的帮助下也费时良久,才把十八张石壁所绘的画面一一记在心里,想起自己在地窍中和这山腹古洞内也不知道呆了多久,说不定恶蛟出土在即,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到石室中叩别一番,拿出一面“疾风裂光旗”轻轻晃动,天生的身体立即消失不见。
这面“疾风裂光旗”不但能穿过世间一切物体,而且穿过之后,物体还会保持原样,最奇妙的是具有隐形功能,真是卧底密探,间谍特工的梦幻配备,一切情报工作者的最高追求。天生用它离开,就算恶蛟就在身边,也不用担心会被发觉。
宝旗展开,天生只见一层蒙蒙白光环绕着自己,透过白光还可以看到四外的景物,天生心念刚一动,身体已在白光拥护下向方洞顶处飞去,穿入山体中,那些土石等物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对自己的行动毫无影响。
天生在土石中向方一路直飞,“疾风裂光旗”是何等快速,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天生忽然眼前一亮,身体已经破土而出,炮弹一样向空中射去。
“疾风裂光旗”与使用人心意相通,只要使用人用意念控制就可以前进后退或停止,还可以选择快飞或者慢飞。
天生把身体停在距地面四五百米的高处,见身体下方五条山脉连绵远伸,头顶万里乌云滚滚,知道自己果然是在仓莽山区的空,这会儿空中还下着蒙蒙细雨,下方山区虽然有不少积水,却不像恶蛟出土,山洪暴发的样子,看来恶蛟应该是还没有出土。只是不知道行动组的同伴现在哪里,是还在分队搜索恶蛟,还是已经发现了恶蛟藏身的地方,现在已经汇合?
天生决定先找到同伴再说,于是在空中放慢了飞行速度一路寻找起来。
从空中俯瞰仓莽山区,别有一番奇趣。仓莽山本来就是有名的自然保护区,到处都是山涧流溪,参天古树,由于近来蛟卵行,即将出土,仓莽山区附近两省范围内的地下水都被它引到了仓莽山下方,弄得仓莽山的泉眼数量增加了数倍,突破了一万数,各处山峰冲起的水雾就有二三十丈高。整个仓莽山区被洗刷的林清木秀,土洁石润,从空中望下去,笼罩在冲天水雾中的仓莽山就像是浴中的美人,清丽脱俗,美秀动人。
天生飞了一阵,忽然看见下方一处山谷中,隐隐有人影闪动,忙指挥“疾风裂光旗”,向山谷中落下。
这个山谷不是很大,谷内草木繁盛,在山谷左侧的山梁流下一道山溪,溪水流到谷中,汇成了一个方圆约有数十丈的水潭,潭水清冽见底,游鱼历历在目。
潭边的一方青石,端坐着一位如玉佳人。
黑色的披肩长发,充满古典美的玉面,一身银灰色牛仔劲装,长及膝部的银灰色软皮靴,正是女班的班主任玉含萼。
玉含萼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自己那双纤纤玉手,跟着便脱下了脚穿的那双银色皮靴,把一双欺霜赛雪的美足轻轻浸在水中,轻轻闭一对美目,低声哼唱起来。
天生看得发呆,暗道“原来玉老师这麽美。”他原本想现身与玉含萼相见,忽然见到玉含萼竟然脱去皮靴洗濯美足,不由脸一红,只好暂时隐身一旁。
玉含萼哼唱的是一首民间小调,大意是“山有山的自由,水有水的自由,鸟儿有鸟儿的自由,可是我呢?我何时才有我的自由?如果给我自由,我愿化做山,化做水,化做小鸟儿。”
她的歌声柔美清脆,歌声中却充满了自怜自伤之意,唱着唱着,两滴泪水已不知不觉从美目中流落,滴入潭水中。
天生听得不解,心道“你是当今职业剑客,人又美,剑术又高,又没有人限制你的自由,怎麽唱这麽伤感的歌?真是奇怪。”
“嘿嘿,玉老师也会唱起这麽伤感的歌啊,俺老牛真是开眼了。”剑光一闪,牛天星从天而降,出现在玉含萼面前。
天生暗道“牛老师也来了,他既然敢驾剑光出现,看来离恶蛟出土已没有几天了,大家也都已经会合,只是不知道何昊与大牛怎麽样了。”
玉含萼瞪了牛天星一眼,忙穿丝袜和皮靴,冷冷地道“要你管?”
像她这样的美人,就算生起气来也十分诱人,牛天星看得呆了呆,不自然地笑笑,凑到玉含萼身边坐下道“这次我赢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麽?”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男班的孙天生失踪了。”说到孙天生,玉含萼眼中有光华一闪“这样也算赢吗?”
天生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两位老师为何无缘无故论起了输赢,不过据张大牛所说,他两个人一向是对头冤家,可能为甚麽事打赌较量也不奇怪。
牛天星道“我对孙天生有信心,北都大学正式班的学生怎会随随便便就死了?这次可是我们班的何昊和张大牛先发现了蛟卵的具体位置,你们女班输了,你不能赖账。”
玉含萼看着牛天星一付认真的样子,轻轻一叹,忽然柔声道“天星,你真的把输赢看得这样重吗?”
这一声“天星”把牛天星叫得骨酥筋麻,身子一晃差点栽进湖里。牛天星“呼呼”喘着粗气,好半天情绪才稳定下来,吞吞吐吐地道“玉老师…含…萼,你…你说过,我…我有一天能赢了你,你就会…你就会…”你就会怎样?他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得天生都替他着急。
天生看到这里才算明白,原来他们两个暗中早有情意,可能是玉含萼提出了这麽一个奇怪的条件,非要牛天星赢她一次才肯接受牛天星,这一对冤家也真是有意思。
玉含萼嗔道“我就会怎样?真苯,连话都说不好,你不说就算了,以后永远都不要说。”原来天下的女子在爱人面前都是这样“蛮不讲理”,玉含萼身为当今的职业剑客,也不能例外。
“你就会…你就会…”牛天星急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凸起,感觉要说出这句话比自己当初参加职业剑客资格考试还要难几分,憋了好半天才道“你就会接…接受我,可是…可是我一直不争气,直到今天,才勉强赢了你一次。”
玉含萼柔声道“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你一心想赢我,可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又总是忍不住要让着我,你心里对我好,可脸总装得凶巴巴的专门和我过不去,现在你总算肯说了吗?”说着说着,玉含萼忽然流下泪来。
牛天星慌得不知该如何才好,忙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好不好?含萼,你不要生气了。”究竟自己哪里不好,牛天星实在说不清楚,不过既然玉人垂泪,那就一定是自己不对。
玉含萼“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娇躯软软的靠进了牛天星怀里,嗔道“傻瓜,你故意对我凶,故意让着我,其实都是对我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麽会生气?傻瓜,真是傻瓜。”说着竟然抬起螓首,在牛天星脸吻了一下。
牛天星全身如遭电击,整个人呆在了那里“含萼,你…你肯答应我了对不对?哈哈,哈哈。”
玉含萼向牛天形怀里靠了靠,美目微闭,却没有回答牛天星的话。
“含萼,你是不是肯答应我了?”牛天星紧紧抱住怀里娇躯,生怕一放手心人便会离他而去。
“天星,给我点时间。”玉含萼柔声道“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含萼…”
“也许爱你,将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玉含萼从牛天星怀中站起身,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牛天星道“天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不要跟着我好吗?”
“含萼你…”牛天星望着心人化光飞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生也对玉含萼的表现大为不解,于是也飞身而起,向玉含萼追去。
凭借“疾风裂光旗”可以使自己隐形的特点,天生把速度提到中等程度,不紧不慢地跟着玉含萼。
玉含萼好像没有甚麽目的性,在空中漫无目的地兜了一个又一个大圈子,始终不肯向某处降落。
天生跟了一会儿,渐感不耐,看去玉含萼只是在空中乱飞一通舒散心情,自己跟在后面大可不必,还不如回去见牛天星归队,可以早点见到何昊和张大牛。
就在此时,只见玉含萼剑光一顿,向下方一处不显眼的小山峰落去。
天生心中一动“她在空中兜了好大圈子才肯降落,是偶然?还是另有其它原因?”忙也跟着落向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