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折杀下官了,理应是下官去霍府看望霍公才对,霍公请上座,下官到任不到一年,可是早已听说霍府便是霍公的老家,曾经多次登门拜访,也曾多次要求修缮霍府,但是霍老爷体恤百姓,和霍公一样心系天下,硬是不让我等修缮,所以还望霍公不要责备下官办事不利!”胖乎乎的县大老爷说话轻柔,言语之间感情真挚,一看就是官场老手,怪不得能到舒远县来当县大老爷了,现如今的舒远县不再是几年前的破县城了,谁都知道扬州刺史杜伏威已来到舒远县安享晚年,谁都知道大唐霍公的家乡真是舒远县,舒远县隶属扬州,现任扬州刺史能不重视舒远县?能不给舒远县派一个精明能干的县令?倘若舒远县是怨声载道,且不说杜伏威如何,要是有人跑到长安告诉了霍骇,霍骇在李世民跟前提了一下,那扬州刺史和舒远县县令都要丢乌纱帽的危险。
“大人费心了,多年未回,霍府的确有些破旧,霍骇正筹划着在年关来临之前给修缮一下,无奈……大人有心便好,闲话霍骇也就不多说了,霍骇此番前来着实是想拜会一下大人!”霍骇心想,既然你曾有心要修缕霍府,口说无凭,出银子吧!这是要银子最好的时机,他岂能错过。
让霍骇暴汗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胖乎乎的县令叫什么名字,想必定是朝中某个权贵的党羽,否则不可能有机会来舒远县当县令。
“无奈?莫非霍公有何难言之隐?倘若霍公看得起下官,还请快快道来,下官能为霍公做点什么,那可真是毕生的荣幸了。
相反,倘若霍公回乡省亲之际大有不快之感,那下官定是难辞其咎,更是无法向侯大人交代!”胖乎乎的县令说着,扑通一声跪地,他似乎已经看出了霍骇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侯大人?侯君集?不知大人和侯君集是何关系?”霍骇猛地一阵,心想,怪不得这厮如此稳重,脑袋大脖子粗的,原来他与侯君集有关系啊!侯君集手握兵权,又是太子李承乾的幕僚,攀上侯君集,那就等于是攀上了未来的宰相啊!
“下官侯秦怡,侯君集侯大人乃是下官的叔伯!”侯秦怡急忙亮出自己的字号,他的伯父就是侯君集,这的确够他吹嘘一阵子的了。
“原来是侯大人的侄儿啊,失敬失敬,霍骇有一事不明,既然大人是侯君集的侄儿,为何不留在长安任职?偏偏来到这荒凉的江南呢!”霍骇心中大悦,侯秦怡乃是侯君集的侄儿,口袋里肯定有不少银子,敲诈一点肯定没问题。
“叔伯有言,舒远县是霍公的家乡,日后定会长安江南一带的中心,于是让下官前来料理!”侯秦怡心眼颇多,但是他暂时还不知道霍骇的深浅,所以断不敢贸然耍小心眼,所为伴君如伴虎,和霍骇这样的人在一起,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最起码也要掉一棵顶戴花翎。
霍骇心下暗笑,侯君集这厮果然奸诈,居然让他侄儿到这里来守株待兔,想巴结我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吧?
“既然侯大人乃是自家人,那霍骇也就不客气了,霍骇此番回乡探亲,本是想过了年关就走,而行程遥远,携物不便,故没有带多少行头,可谓是囊中羞涩。侯大人也知道,霍府已是破旧,而家父又不肯随霍骇一同前往长安,霍骇实在不忍看到家父住在那样破旧的房屋里,夏季漏水也就算了,冬日里天寒地冻,可怜老人家……”霍骇说得动情,其实简而言之就是,侯秦怡,你虽然守株待兔是吧,那就掏银子吧!
“古人云,百善孝为先,霍公如此孝廉,实在让下官佩服,此事就包在下官身上好了,下官马上派人前来,定会在年关之前将霍园修缮一新!”侯秦怡兴奋少许,他就怕霍骇不要求什么,只要霍骇开口了,他就有高攀的机会,此刻可是他接近霍骇的最好时机啊!
“修缮一事,贱内已经开始着手了,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周转不开……本不该与侯大人说此事的,但是见侯大人乃是侯君集大人的侄儿,本是一家,所以霍骇也就坦然相告了!”霍骇说完之后,奸诈地笑了一下,坐在他身后的苏小莲和王晓玲早已崩溃,次见到如此无耻之人,居然硬跑到县衙来要银子,还要得如此直白。
“霍公对下官坦然,那是对下官的爱戴!霍公请放心,既然霍夫人已经亲自出马了,那下官就不派人去添乱了,下官这就让人送一些碎银子过去,也好为修缮霍府略尽一份勉力!”侯秦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霍骇来是要银子的,他早就听说霍骇爱财,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啊!
“那霍骇在此先谢过大人了,已近年过,霍骇就不打扰大人的宝贵时间了,暂且告辞!”银子要到了,霍骇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想想也有点不好意思,没银子花居然直接来县衙要,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归总起来都是李世民的银子,花李世民的银子就应该花得理直气壮。
离开县衙之后,霍骇打发了苏小莲和王晓玲,让二人自去舒远县城里逛逛,他自己则是钻进了一家布衣坊,身上的衣裳太显眼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京城长安而来,要换一身行头才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