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的特别好,也很安心。我没有做梦,塌实的睡到天光,直到静梅来催我,我才起来。静梅告诉我,杨官很早就走了,还吩咐她不要过早叫醒我,也不必去梨园用早膳了。
我看着在忙碌端水等我梳洗的红衣,这才想起还有事情未办。于是吩咐她先下去,只留静梅一个人在房里。
“静梅,红衣的事,会不会不妥?”我拿着妆台上的翡翠簪子把玩,仿若无意的问静梅,我打赌,她一定知道这件事。
她为我梳头的手一顿,压低声音道:“这事连老太太也同意了……想来没什么不妥……”
“咝——”我的手一抖,翡翠上的细流苏刺进我的指甲缝里,涌出的那滴鲜血渐渐变大,滴了下来。我咬着唇,表示静梅不用紧张。静梅哪里能不慌?忙放下手中的梳子,到一旁的的竹簸里挑出快碎布为我绑上,絮絮道:“好在刺的不深……怎的这样不小心……”
我有些诧异的对上她关切的神色,这样自然的责备,我从未在除了娘亲和杨官以外的人脸上看到过。她此刻丝毫不惧怕我,反而有些恼怒的回看了我一眼接道:“小姐不要怪我多嘴,那个人的事……你就不用多想……好在有红衣的事……二爷才相信你……”
静梅已经替我包好了那个小小的伤口,低身拿过梳子熟练的缠绕着我头上那属于惠喜的墨发。她刚才话间不称呼我“二奶奶”而是“小姐”,那理所当然的关切的神色,仿佛亲姐妹般。为何?惠喜在任何一方面都比我好些呢?
微一恍神,才想起自己正才问红衣的事,只是静梅这样说的不明白,我也不好直问,“惠喜”自己做的事,怎么能忘记呢?
静梅见我忽然沉默,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疑色。我心里暗想,红衣看来确实是跟杨官成了好事了,只是为什么杨官会看上她呢?她似乎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在迷倒杨官的同时还得到杨老太太的和惠喜的默许啊?
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这一天想这一件事情也想不通,不一会子天就黑了下来,我赶紧收拾一下赶去梨园用膳,边走边思量晚上该怎么叫出卫子默了。
饭间,老太太跟我寒暄几句,几人便闷头不说话用着膳食。饭后,杨官送我回了青鸟居留了一会就走了。静梅见到,欲言有止。
梳洗后,早早退下静梅和红衣,然后坐在窗前思量着怎么叫出卫人妖。我闭着眼睛,集中精力冥想:卫子默,苏碧求见!默念了三遍,连个影子也没有。我大怒,这可是他教我遇到危险时喊他的唯一法子,如今他不现身是何意?要是我真有危险了,他难道也不出来吗?
危险?对!
我起身拿出一把剪子,准确的对着小腹再至窗前冥念:卫子默,你再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
“嗖——”一阵急风带多,蜡烛熄灭的余光闪现一道银白,我丢掉手中的剪子,愤然骂道:“你还知道我在这里啊?”
卫子默满是怒气的酒瞳睨着我,口气森然:“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妄想再轻生。”
“我不用这个法子,怎么请的动卫大爷。”我语气不善的回敬他。
他闪身到我身边,又轻易的勾起脖子上那跟链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没必要怕你。”我无谓的耸肩,故做轻松。
他一时气结,被我噎的说不出话。
“你想怎么样?”
他拍掉我抓着他禁锢着我的手,坐到窗前适才我做那张檀木椅子上,微眯着眼打量窗外的月色。
我站在他身边,低头对着满地月影,声音又轻又淡:“我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你不说清楚,我就戳穿惠喜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