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根子,吞吐问来人:“东方先生……你……怎么来了…”说罢忙转身整理了衣衫头发,该死,连杨官都未瞧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
“我叫东方语堂,你叫我语堂吧。”东方先生微笑的道出了他的名字,稍一偏头,意思是问我可否进去说?当时我想他笑的的可真好看,他的微笑就仿若让人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我一昏头居然忘了礼仪请他进了小房间。
等我意识到他进了房间不妥时,并且深深为此感到后悔和鄙视自己时已经来不及。他在我妆台前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象个刚打完泥巴仗而且赢了的孩子,得意的瞧着我,手上一把折扇“唰”一声打开,娴熟的扇动着。
我一时忘了生气,轻哧一声:“东方先生,如此大冷的天,你扇扇子做什么?”
“叫我语堂。”他丝毫不怪我的无理,眼神专注的对着我的眉心,只执意叫我叫他的名字,固执的又让我觉得他似个孩子。“我要随时保持冷静。”他收起扇子玩转一圈又打开扇着,算是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
“好吧,语堂。”我对着他无奈道:“你来找我,就是展示你这把漂亮的扇子吗?”
他又是一个漂亮的玩转,转过扇子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我这才细细的打量着他那把折扇,上面描绘着栩栩如生的桃花,一片桃花下有三个人,看来却如三副景象,如此的洒脱不羁,将诗里的景象表现的淋漓尽致,纵然我不懂字画,也不禁被其生动所折服。也不知是哪个名家的真迹?再一看落款,上面赫然印着:桃花庵主。这乃唐伯虎的号,虽极少有人称呼,有才的文人却也是知道的。但唐伯虎落款不都是写“唐寅”的吗?
“姑娘认得此画?”东方语堂饶有兴味的瞧着我,等着我回答。
“我并不认得此画,不过这落款,似乎是唐伯虎的号。”其实我心里在暗自奇怪,他一个小小教书先生,怎会有如此珍品?
“不想你小小丫鬟,居然知道这些?”
我笑道:“我哪里懂得这些,不过是幼时我娘时常在我耳边念叨,她是极喜欢这位才子的。”
东方语堂这才了然,“哦”了一声。我道:“这可是唐伯虎的真迹?那当真是金贵的不得了。”
他神秘一笑,道:“在下就是那桃花庵主是也。”他此话一出,我才真正惊讶,想来他是自起号为“桃花庵主”,无怪当今天下流传着许多名为“伪唐寅”的字画,想来便是这东方语堂了,记得上次杨官还为我买了一幅名为“仙鹤神游”的图,让我照着上边的两只仙鹤绣个花样出来呢。
那花样看起来并不见得多复杂,但我这个绣花高手居然坏了五幅绣布才满意,可见其意境修为达到什么境界。当下对他的赞赏不禁又加了一分,但赞赏归赞赏,我还是没忘记他来此的目的。
“东方先生的造诣果然非同一般,只是不知您找我有何事差遣呢?”
他挑眉看我,对我突然又生疏的称呼微有不满,面上的玩世不恭即刻消失,正色道:“我是来向姑娘求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