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灵飘摇不定的李清源站起身来,欲言又止。
苗蹈古笑眯眯转身臭骂道:“臭小子,不是你惹下来的,而是他们血族的蓄谋已久,何况就算是你牵扯出来的这些个血族又如何?引蛇出洞,大功一件嘛,你小子就是喜欢瞎想些有的没的。”
李清源哑然失笑,摇头不已,显然心里没有好受半点。
背后忽然遭人一拍,李清源不由回首看去,是一袭黑袍的孙子权。
孙子权一手将李清源揽住,另一手握拳,狠狠在李清源拎不清的脑袋上使劲来回揉捻,气笑道:“看你眼前这些密密麻麻,血尸都已经出来了,拜托你这种无用情绪能不能收敛一些?有这功夫,多杀几个血尸?”
李清源望向那茅草屋的黑暗处,不时亮出的一双双火红双眼,终于默默点头,一身气机牵引的附近杀气都扭曲了形状。
秦仙风笑容玩味,瞥向苗蹈古,而一袭灰袍的老人怔怔无言,欲哭无泪,伤心,伤心啊!师父与徒弟之间的情谊淡薄啊!咋滴别人一劝这小子就听进去了呢?
不得行,不得行嘛,看来是时候加强一下师徒情谊喽,苗蹈古瞥了瞥一袭白袍的李清源,又望了眼那事到如今,始终面色平淡的清丽女子,暗自点了点头,那副眼神直看得李清源心底发毛,让那清丽女子也眉头直蹙。
茅草屋之中,忽然爆发出震天的哮声,一道道火红的眼睛倏然而亮,像是在黑夜之中,亮起了一盏盏火红灯笼,只不过不同于灯笼的温馨阑珊灯火,此处火红充斥着一股子冷冽,只叫人背后升腾起凉风阵阵。
孙子权拍了拍李清源的胸膛,点头笑道:“这就对了嘛!”
李清源猛然色变!
孙子权拍在李清源胸膛上的那手骤然发力,一股难以想象的作用力迸发而出,犹如湖口决堤,汹涌澎湃而出,刹那拍打在李清源身上,李清源被拍得身形急速后撤,即使运用腾云驾雾的神通,仍旧止不住去势,且后撤速度愈来愈猛。
匆忙之间,李清源瞥见那一袭黑袍仍旧有闲情逸致对着自己摆手,高声喊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到别处耍去!”
在李清源身后忽冒出一可容一人通过的黑洞,因为黑洞与海眼之中的颜色近乎相同,所以并不显得引人注目,在众人眼中,便见到那一袭白袍倏然消失不见,随后又有那柄血光弥漫的长剑,在空中一个徘徊,略作停顿之后,倏然随着那一袭白袍消失不见。
孙子权笑望那勾肩搭背的一人一兔,兔子这次怎么也不敢自称兔爷了,浑身抖若筛糠,对这位笑眯眯的黑袍男子有近乎天然的恐惧,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这人无事笑个什么劲?绝对没有好事的,兔爷儿我先跑了再说!
只是孙子权伸手一抓下,这兔儿刹那便被这一袭黑袍给逮在手里,孙子权伸手将那小兔掂量了几下,喊了声“走你”。
而后兔子便化作一枚雪白炮弹似的,直线飞掠出去,刹那没了踪迹……
孙子权转身笑眯眯望向那名叫裴霜的男子。
裴霜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方才正与自己新结交的好兄弟议
论那一统素问天的千秋大计,怎得刹那之间自己这好兄弟就没了?此刻再看向眼前这满脸不怀好意笑意的男子,裴霜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绝对是大恶人!比老子我还要恶的大恶人!
孙子权头颅未动,仅是眼睛微微向斜后方瞄过去,有先前那怒目金刚,金身菩萨,骑牛老人,坐在金莲之上的佛子,手捧圣贤书的书生同时掠下高天,降临这片海眼处,此地杀机顿时汹涌澎湃起来,原本就极其冷冽的杀意如今泛着逼人寒气,裴霜脸色登时被冻成了青紫,浑身不停打着冷颤,最后将冷颤打成了摆子,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海眼黑幕之中蓦然有人一个旋身,先前那被苗蹈古随意“滩涂”而没了踪迹的男子再次亮相,仍旧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可怜模样,只是众人心知肚明,这人绝对与那可怜沾不上半点关系就是了。
男子有些好奇,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手微微弯曲,脑袋拼命凑过去才能微微够到下巴挠了挠,怎得不打了?”
苗蹈古伸出双手枕在自己后脑勺上,悠哉悠哉,“我们这一界人有一个好处,就是窝里斗得比谁都凶,但是有外敌蛮夷侵入的时候嘛,也团结得比谁都像是铁板一块!”
说完这句话,苗蹈古偷偷摸摸打量着身旁左右的五位天上神仙,悄咪咪道:“大家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怒目金刚状的金甲神人冷哼一声。
先前战斗之中,出力极多,与苗蹈古捉对厮杀最是狠辣的金身菩萨微微一笑。
始终看戏再旁煽风点火的骑牛老人笑着点头,接连称“是这么个道理”。
坐在金莲之上的佛子与手捧圣贤书的儒生对视一眼,先前一直施展法力,以便堪堪维持天上战争不至于牵扯这处海眼引发海啸的两人一人口诵佛号,一人作揖行礼,只不过是那佛子行礼,是那儒生诵号,诡异不已。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子禁不住一阵捧腹大笑,但是一双眼睛其中有森森冷然,逐渐凝固,“所以说,我对你们这些人,当真喜欢不起来啊,灰衣服的,咱们的短暂友谊,就这么结束啦?待我闯入你们这一届,我第一个要宰掉的,要不要猜一猜看看会是谁?”
苗蹈古学着自家徒弟一挑眉头,“就怕都时候你会被反宰掉啊……”
男子饶有兴趣,笑嘻嘻道:“那咱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