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百怒极而笑,他从未见过如此妄断他人生死之人,哪怕是邪教中的一些魔头杀起人来也没有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友啊,你没见过那些人所受的疾苦,故而才在此无礼,若是有机会,好好去看看邪教外的世界吧,那个时候你也许就会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想死了。”
老道士笑着说道。
“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你们堂堂正教连点狗屁王法都不通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
吴二百彻底被那老道士的“无耻”言论打败了,说罢便拔剑刺去。
“小友莫急,贫道见你有些资质故而不愿杀你,你且听听贫道我说说什么是王法,再来场争斗,如何?”
老道士伸手侧拍那刺至眼前的剑身,由吴二百手中虎口向全身蔓延一阵剧烈的阵痛,这阵痛居然令那吴二百连剑带人猛然停住,双眸痛苦的颤抖,眼中倒影着那老道士自若的神态。
“王法,成王之法,败寇之罚,泱泱众生,犹如豪赌,论其王者几何?不过数百。论其败寇者几何?除王者尽是败。数百人所立之法,止为数百人所利,故数百人可集万千之财,万千之势,万千之权,而此财此势此权何来?敛败者衣食,剃败者皮毛,刮败者骨肉,徒留一丝魂魄残喘。
故而,败有一二者,可活,败之**者,亦可活,但,败去性命徒留魂魄者,如何?小友,贫道问你,败去性命者当如何?”
老道士讲出这一番令吴二百直冒冷汗的大道理后,吴二百由从心到剑都颤抖无比。
自古成王败寇,这是残酷的天理,但从那老道士口中说出后却不由的令吴二百怀疑人生,大部分邪教弟子都是贫寒弟子出身,其中就包括他吴二百,他们这类人的眼界似乎只限于邪教的教义:知不行而行。
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还一定要去做,不,是必须去做。
但这就与正教的顺应自然截然不同。
“一派胡言!都正教一群伪君子随口胡诌八扯的屁话!”
吴二百收敛身形,强忍着浑身巨疼,欲借势再出再出剑。
“哈哈哈,小友还年轻,出了邪教那个襁褓你就会知道这个天下究竟是怎样的了。”
那老道士挺出一步,说时迟那时快,仅凭双手就握住了那柄被吴二百挥出的长剑,再对吴二百冷笑说道。
“我邪教轮不到你正教说三道四!你问他们!他们谁想死?!谁想死?!”
吴二百从那老道士手中强拽出自己的长剑,四处指着围观的众人,激动的说道。
“死乃定数,这岂是不想就可不能的?”
老道士悠哉悠哉的说道。
待老道士说罢后,众人中真的走出一个缩着肩膀,低着头从人群中走出的人,那人说道:“我……想死。”
“为什么?活着不好吗?!”
吴二百将剑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十分难以置信说道。
“大人,您真的……活过吗?”
那人用一种灰暗无比的眼睛盯着吴二百,说道。
“活过?谁他娘没活过?我就问你为什么想死?”
吴二百说道。
“贱民活的很难,死了比较轻巧。”
那人说完后,全部人都下意识的低了低头,想到了些不好的事,表情不一,但令全场气氛都凝重了起来。
“小友,应该帮他一死。”
那老道士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