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时间感被切断了,正是因为有一个虚假的“秩序”取代了时间顺序,在他们头脑里留下了一个符合逻辑的事件发展进程——这个虚假的顺序,正是图画编号。
“那么姐姐……”季山青唰地抬起了头,急急地说:“姐姐是什么时候遇上枭西厄斯的?难道我们已经晚了?”
“我不知道。”
清久留试着张了张手,又握成了拳。“如果我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我却没有感觉到饿,困,或者体力不支。不过,连理智上对时间的感知都靠不住了,生理上的可能也不行了。要我看,我们现在干脆就得来硬的;按理来说,既然我的猎刀能留下划痕,那么说不定石墙也会被炸毁呢?咳,谁能想到,林三酒的招数居然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姐姐的办法一向很好的,”季山青瞥了他一眼。
“……你是被她洗脑了啊?”
季山青充耳不闻,从兜里拿出了几个波纹球——很可能是临时编写出来的。这个念头一起,清久留就又想到了他的能量问题;但他再一次忍住了没有问。
在二人一起往后退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另一件毫不意外的事:来路在不知何时也变成了一幅刻在墙上的画——留给二人的空间,实际上不过是四米见方的一处空地罢了,四周都被高高的、看不见头的石墙给包了起来。
第二十四幅画里,果然像是约好了似的,出现了二人往后退的景象。
清久留打开了一个阳伞型防护性道具,横过来把他们身体都遮住了;礼包扬手朝石墙上扔出了波纹球——那几颗波纹球直直地飞向了石墙,石墙上第二十五幅画里同样的几颗波纹球,也朝它们直直地迎了上来。
波纹球一离手,季山青就立马缩回了防护伞底下,肩膀都快贴在耳朵上了;清久留紧紧闭上眼睛,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听见了伞外轰然一声巨响——急速卷荡的一波波气流被伞型防护道具给挡在了外面,脚下地面震颤着,好像也在响着与耳朵里同样的嗡鸣。
他眯着眼睛,朝伞外迅速瞥了一眼;夜空之下升起了滚滚的浓烟和尘土,石墙怔在翻滚烟雾中一块接一块地碎裂、倒塌,沉沉砸落在地面上,砸得地面一震一震。
“快走,”清久留一时仍不敢收起伞,抓住季山青的胳膊,拽着他冲向了烟尘翻滚、石块崩塌的深处——然而“当”地一下,伞却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二人不约而同地怔了怔。
清久留后退了一步,慢慢地收起了伞。
与此前一样完整的石墙,仍旧立在眼前,挡住了去路。仿佛是为了讽刺他们,连那一道猎刀划出的痕迹都消失了——石墙重新“出生”了。
“我们……”季山青看了看眼前的石墙,又看了看他们刚才举伞而立的空地。“我们从那边,走到这里来……究竟花了多久?”
清久留没有出声。
感觉上,好像是石墙刚一被炸毁,他就冒险拉着季山青冲过来了;但是实际上,正如季山青所说,究竟花了多久?
久得甚至可以让能力主人好整以暇地重新把石墙立起来了。
“我们思考,说话,行动,都是需要时间的。”季山青喃喃地说,“如果我们对于时间的感知完全混乱了……我们怎么知道,现在我们正在用常速说话?如果在外界看来,我们一分钟才说出一个字……”
“那不管我们做出什么行动,别人都有大把的时间来反应。说不定在你波纹球扔出去之前,能力主人已经建起了四五道候补的墙。”清久留使劲抹了一把脸——他花了多长时间,才完成了这个动作?“怪不得要用这么多墙画来迷惑我们……”
只需要看上几幅画……
林三酒或许就已经从外面的天地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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