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打开那盒子,里面放着一张丝绢绘成的地图,蜀那上面详细地标明的四川的一切道路山川河流,甚至详细到每一条小路也画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这张地图对于目前的朱斌来说,简直就是一份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瑰宝!
那个秩明和尚也不待朱斌问话,便详细在地图上指明了哪里能最快到达成都,哪里道路险峻,飞鸟也难以通过,哪里瘴气横虐,沼泽遍布,需要注意。种种小节都说得分明,只听朱斌和麾下众将士心中狂喜不已。
等他仔细地说完了这些,江南军众将领脸上都露出狂喜。有了这份地图,取四川易如反掌,只在早晚之间。朱斌却忽然问道:
“请问大师究竟是谁?”
秩明和尚微微一笑:“老衲只是个皇泽寺的老僧而已。”
朱斌让郑天瑞收好地图先行和众将退下,却对着秩明说道:“大师,你手绘蜀中地形图,分明是早有准备,大师必非凡人,还请赐教,也好容朱斌平贼后报答。”
“我又哪里是为的报答。”秩明和尚请朱斌坐了下来:“昔日老衲还是一个行脚僧人的时候,游历蜀地,见蜀地地形险峻,想到三国时张松献图的故事,心里有所触动,便有由此手绘一图,不想今日终为武英王派上用处。武英王若非要追根究底,老衲只依稀记得,俗家姓名好像也是姓朱……”
朱斌心中忽有所动。就听秩明和尚开口吟道:
“曾忆当年山河碎,变起幽州鼓急。燕王铁骑尽南征,金陵城破何堪惜……”
朱斌面色大变,愣愣地看着这个老僧,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才是惠皇帝的后人……”
“惠皇帝是谁?难道王爷说地是建文帝吗?”秩明微笑着说道:“王爷错了,秩明只是秩明。是这皇泽寺中修行的一个和尚。王爷才是建文皇上的后人……”
见朱斌要说话。秩明向他招招手,引他到了外面,指着寺外说道:
“王爷,你来看,你的大军正在收复大明的江山,你的将士,正在为大明浴血苦战。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谁真谁假并不重要,甚至连谁当这个皇帝也并不重要,姓朱也好,姓王也罢。当年我朝太祖皇上赶走了鞑子,可也没有把江山还给赵氏……这皇上只要一心想着百姓,一心想着我汉人的江山,那便是个英明之帝……
王爷,我时常在想着。建文皇上是个好皇帝。但却不是一个英明的君主。与燕王相比,欠缺武勇胆略,做事稍嫌优柔寡断。那句‘我要活着地叔叔’害苦了他地一生。王爷,老僧有一句大逆不道地话相赠,当今天子可立则立,若稍有成为昏君庸主的苗头,王爷可自取之。这不关乎于王爷的清誉,而是关乎我大汉的江山!”
“朱斌懂了。”朱斌微微叹息一声:“多谢大师指点,朱斌这就下山去了,等我平定蜀地回来,再来向大师请教。”
……
朱斌下得山来,却见部下前来禀报。原来广元的那场大火,把个好好城池烧得干干净净。那些个投降的士兵和百姓,居无所,食无粮。可物资从各地调运过来,没有二十天时间断难到达,这数十万军民的吃饭成了头等地难题!
朱斌微一沉吟,说道:“先命陕西巡抚立即运粮过来,派人告诉他,三日之内若不能到达,他这巡抚也不用做了。至于眼前,命令我军将士只带本日口粮,其余的,全部留给广元难民……”
那部下大急:“督帅,若是这样,三日后我们吃什么?总不成,总不成叫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
“饿着肚子也得打!”朱斌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告诉兄弟们,咱们再难,也难不过这些遭受大难的百姓。你让兄弟们去看看,这些人大多数的家人遇难,难道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咱们就算吃树皮草根,粮食也得先尽着这些百姓!”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考虑广元才遭大难,难民之心需要尽快抚平。二来这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正可借此而收川人之心。
贼军烧城,官兵救民,这事传来开去,蜀地之民哪里还有不归心于朝廷的?
果然,江南军将自己军粮留下救济难民,甚至救济那些投降过来的,当初敌人的举动被广元军民知道后,整个城外跪者如云,哭声一片。虽然每个人分不到多少军粮,但武英王高义之名已经传开。
那朱斌却对降兵说道:“我当初应允过,只要你们反正,便不为难你们。你们现在可各自归乡,到当地官府领土养家银子和田地,若是哪个当官地不给,可直接来我这告状,我当着你们地面罢了他的官!
忽然有一降兵叫道:“武英王,你是个好王爷,江南军是仁义之师。可那张献忠和孙可望实在不是东西,拿我们当猪狗一般。王爷,我们也是当兵的,您要不嫌弃地话,我们都跟着你打张献忠去!”
“王爷,收下我们吧,打张献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