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斌也笑了一下:“我听说宁波孙家,依仗着曹化为为靠山,处处和海盐陶家为难,本抚帮你们除去他们,老先生,这算不算最重的利息?”
陶一元大喜,眼睛里跳动出了狂热的火焰,可回首一见父亲,这位老先生却似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不紧不慢地说道:“以前啊,有的官员求到我们的时候,也曾经开出过这个条件。可时间一长啊,那些个官员不是自己都被整倒了,就是被孙家给拉拢了过去。巡抚大人,老朽可不是在说您,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盐税、茶税。”朱斌死死盯着陶乐闵说道:“本抚以此二税做为抵押,在本抚答应的事情未完成,账目未还清之前,此二税交你陶家征收!”
从巡抚大人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话,几乎让陶一元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盐税、茶税历来为官府征收,现在巡抚大人竟然要把它下放到陶家?
不曾想,陶乐闵却依然像是很不满意地说道:“大人,我大明去年一年盐税收入尚不到二百万两,更何况仅仅一个浙江?再者,万一这事传到了朝廷的耳朵里,不光是大人会有难,就连我陶家也要跟着遭殃啊……”
朱斌顿时大怒,自己一让再让,冒这丢官杀头的危险,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让步,谁想到面前这个老东西,却是软硬不吃,难道喏大和浙江加上四府之地,自己除了陶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正想起身告辞,忽然看到陶乐闵大笑着站起来,精神奕奕地说道:“巡抚大人,你肯以盐税、茶税相抵,已足见阁下诚意。老朽早知大人英名,今日一试,名下无双,大人虽则年轻,然其后必成大事,老朽什么抵押也都不要,先行借出一百五十万两现银供大人调用,一个月,再借出一百万两,大人以为如何?”
这一来风云突变,倒让朱斌不知这位老先生在那唱什么戏。就听陶乐闵又说道:
“不过,大人说的利息千万办到,将来孙家若垮台,他原有的生意由陶家接手,至于应缴多少税收,我陶家不但一两银子不会少,反而只会更多!”
“老先生,这你可要想好了啊。”朱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钱不是个小数目,朱斌这人从来任性妄为,将来保不准哪一天就会被罢官杀头,只怕到了那时候,陶家将会血本无归……”
“大人如此说来,足见心意之诚。”陶乐闵不以为然地笑道:“天下间的生意,哪有不担风险的,可这风险越高,回报也就越大,这一次的赌注,老朽以为值得一试。”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位老先生可有趣得很,朱斌抱抱拳道:“如此,朱斌就先谢过了,不过,老先生,本抚心中另外还有一件事情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