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
公堂前后左右又似突临一场狂风暴雨,无数青砖与瓦台碎片四射横飞、碎石与土灰天长苍黄一色。
“哎哟,嗷嗷,……”
公堂角落里的那一众持水火棍的五斗米道道士骤起一声声哀嚎,不是一道道剑气伤口,就是被青砖与飞石砸出了一个又一个伤口。
土灰四散,又扬高了数尺。
与此同时,从土灰中又传出来了曹小强与乌图木急促的“咳咳”,更有车辚辚刺耳的一通谩骂。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想偷袭本官,还真嫩了那么一点点!休得躲闪,吃我一笔,……”
“乌图木,小心后背,……”
“曹小强,快攻他下盘,……”
“……”
厉声谩骂夹着疾呼,打斗自然也越急,公堂中的土灰扬得更高。
越女剑与七尺银尖判官笔招招凶险,前后左右、你来我往之间,谁也没能占着谁的半分便宜。
剑光与笔影纠缠了好一阵子,曹小强与乌图木未能得手,一式“移形换影”一闪而出,又各自立于十步之外,一身土灰就似乞丐。
曹小强与乌图木斜持越女剑,轻舒了一回气息,盯紧土灰中张牙舞爪的车辚辚,七尺银尖判官笔经过一场打斗也变成土灰色的木棍。
车辚辚依然没能伤着乌图木,功夫旗鼓相当自是势如骑虎。
车辚辚沉思之间,骤起一掠狡黠之笑,要是一时半会胜不了曹小强与乌图木,不被曹小强与乌图木越女剑伤着,那也是大胜。
车辚辚自以为,只要马萧萧一到,以二敌二就能打破眼下这一种势均力敌,曹小强与乌图木终将命丧于公堂,而且会死得很惨!
车辚辚想到这里,又从狡黠一笑变为放声狂笑,七尺银尖判官笔左右张驰之间,道:“公堂之上,如日中天。太阳高照之地,唯有向太阳卑躬屈膝;倘若不卑躬屈膝,就只有送你们上天看太阳了,……”
“孟婆江南、江北的道友,都会说: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本官也会说,只是公堂之上即是如日中天之地,也是太阳高挂之地,本官就是忤逆之辈头顶着的那一个大太阳,……”
“本官是日,日是本官;我即是日,日即是我;如日中天即是我日中天,我日中天即是无法无天,……”
“……”
车辚辚一时狂妄至极!
曹小强与乌图木先是一怔,要是车辚辚会使天地无法无天之法,那么眼下更为棘手,倘若久久拿不下车辚辚,要是马萧萧一到,岂能落败而束手就擒?必定有辱越女剑之名,更有辱幽嫣谷墨家之名!
突然想到这里,曹小强与乌图木不约而同道:“‘天志’昭昭,日月皓皓。九死一生,无怨无悔。……”
况且,《孙子》有言: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眼下置身九死一生之地,得听孙子的!
曹小强与乌图木思索已定,这一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各自以身为饵迷惑车辚辚,要以身轻天下!
旋即,越女剑双双一直,没有使“移形换影”;没有使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法,只是大踏步往车辚辚怒目圆睁奔去,紧接着齐声大喝道:“车辚辚,纳命来,……”
车辚辚后背先骤起一小片鸡皮疙瘩,之后一大块鸡皮疙瘩布满全身,紧接着打了一个冷颤,看曹小强与乌图木杀气腾腾的样子,又不得不再一次正视曹小强与乌图木。
车辚辚见势不得不七尺银尖判官笔左右一旋,从心底里骤起一阵心慌,又见近身的曹小强与乌图木没有使剑招,也没有使剑气,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更似视死如归。
江湖传闻:争强好胜的人就怕玩命斗狠的人,玩命斗狠的人就怕脑袋拴在腰带上不要命的人!
车辚辚觉得,好不容易才执掌公堂,又如何能轻易伤残?执掌这一处公堂,还真不亚于朝中三公。
眼下,曹小强与乌图木这一副阵势就是不要命,倘若与已经不要命的人近身打斗,更加凶险异常,也倍增不可预料的变数。
不过,大凡见过、上过公堂的人都知道七尺银尖判官笔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