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先是不可思议一惊,而后又如林中薄雾那般一怔,顷刻之后越女剑极速入鞘,毕礼又道:“陈静见过陶大人。陶大人之言,在下很是好奇,莫非,大人见过此剑?”
陶渊明一时似有所思,不得不又一次盯紧了陈静手中的那一把越女剑,一副不可思议之态,紧接着好似从心底深处八千里内发出的感叹道:“女侠,你这一把越女剑和幽嫣谷墨家第九十八代谷主所佩之剑,细细看来,神形俱似啊!”
陈静一时更加惊愕,好似不太相信自家的耳朵,急切追问道:“陶大人,这,这,这怎么可能?……”
“陶大人,在下并非孟婆郡人,也更非南山郡人。也从未见过幽嫣谷墨家第九十八代谷主啊!……”
“……”
皂衣差役与陶渊明俱是一惊,面面相觑又不知如何再开口。
陈静低头又反复瞅了一瞅手中的这一把越女剑,可是,当初授剑的陈旭嫦并未说这一把越女剑是第九十八代幽嫣谷墨家谷主之物!
“陶大人,既然陶大人知晓幽嫣谷墨家第九十八代谷主所佩之剑。想必也知道的更多,在下初到孟婆郡,而后南山郡,但请陶大人明言相告,以释在下心中之疑,……”
嫣切一言,期待一语。
陶渊明一时又小心翼翼的正了正身子,紧接着瞅了一眼不远处云雾缭绕的天色,就好似眼前这一把越女剑让人云里来、雾里去。
“就在前一些日子,幽嫣谷墨家第九十八代谷主,与五斗米道顶上三道一战,被孙秀一技道法,无声之雷轰得灰飞烟灭,那一把越女剑也在无声之雷中消逝于无形,……”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女侠竟然持极其神似的越女剑。天意如此,既是缘分如此,老夫,老夫一时之间确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多了都是伤悲啊。哎,……”
“……”
陈静一时明了,又得知了前因与后果,一时也不闻不问了。
庞飞龙青锋大刀杵地一尺,一绺青光寒影一伤,又道:“陶大人,你为何不等一等卑职,要是多等一等卑职,杜寿那禽兽之计,准保不能得逞,卑职万般有愧啊!”
陶渊明摆手一阵轻笑道:“飞龙,这事就不怨你!兴许,这就是天意吧!之前,在五柳山庄一夜便能到天明。那知昨夜难眠,一大早眼皮又跳得紧。老夫还以为县中又有大事发生,谁曾料到应在了老夫一人身上。也罢,也罢,也罢,老夫受兴许委屈,乡民万安即好!”
庞飞龙一闪有泪光,闻言心中更加有愧,嘶哑着又道:“陶大人,你看你,你看你啊,受了这么大委屈还如此开脱,要是孟婆江南、江北之地的官都似大人这般,何愁天道太平?何愁天下太平?”
陶渊明忍痛又缓缓一摆手,径直又盯住越女剑看了一回,悠悠说道:“幽嫣谷墨家八剑重聚,但愿能得天道太平、能得天下太平啊!”
庞飞龙一时似有所悟,旋即毕礼又道:“陶大人,这一位使越女剑的纯依香儿女侠,要寻道家上清派嫡传弟子。大人,你看这,……”
陶渊明盯住越女剑,自然也心知肚明,径直右手轻飘飘一扬,招过庞飞龙,又一阵附耳低语。
一言一颦,一颦一笑。
“哦,哦,哦!陶大人,卑职知道了,卑职也都一一知道了!”
如此一来,庞飞龙也便知晓了道家上清派弟子葛洪所在之处。
陶渊明径直无可奈何一笑,紧接着又一摆手道:“女侠,老夫眼下行走不便,寻道家上清派,就让飞龙替老夫一行了,老夫惭愧啊!”
陈静旋即抱拳,心中欣喜就似又下肚了一盏蜜糖,看陶渊明嘴角还有一绺斑驳的血迹,径直正气又道:“陶大人为乡民不顾自家得失,为在下楷模。在下此一行,誓灭五斗米道、誓杀孙秀,……”
陶渊明右手极速一扬,旋即环视了一回皂衣差役,道:“壮哉,壮哉兮啊!五斗米道,归去来兮;五斗米道,归去来兮。女侠,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万民期待啊!”
陈静越女剑一斜,右手极速一旋,紧接着又道:“在下灭了五斗米道、杀了孙秀,这天底下还得多一些像陶大人这样的好官,要是当官的也都沉溺于五石散兑酒,孟婆江南、江北州郡万民,还是苦!”
陶渊明闻言先是一惊,而后缓缓摆手又一通轻笑道:“女侠一言,看得实在久远,老夫万分佩服啊!只是,这事还得一件一件去做。事有轻重兮缓急,轻重兮缓急,……”
“罢了,罢了,罢了。飞龙,你赶紧领女侠去寻葛道长,要是晚了时辰,只怕道长又换了地方。这天道兮也奇葩至极,堂堂正正的道家兮嫡传,居然被人说成是旁门兮左道,还要去四处兮躲藏,天道兮不正,不兮正,不兮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