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杨方圆叫做大壮的汉子,其实就是杨方圆的邻居:杜大壮。
杜大壮见杨方圆情势如此,便顺势埋下了丸子头,深情的一嗅、一嗅、再一嗅,嗅了还想嗅,……
呼呼、呼呼、呼呼,……
杨方圆见状一阵惊恐,旋即一把拉起了杜大壮的领口,一脸怒气冲天大骂道:“埋汰旮旯,你怎么能这样呢?虽然咱们两家只有一墙之隔,你也该有一点风骨气节!”
“你要是把五石散兑酒的味道都闻完了,留一点,留一点,快留一点下来。待会儿其他想闻的人、想舔的人,他们又该怎么办?你也太自私了,你真是太自私了啊!”
“我,我,我,我杨方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又一次倒霉到家了!”
“……”
正当杨方圆极速扬起左手一巴掌要打去杜大壮额头之际,杜大壮旋即发羊羔风一般抖擞起来,紧接着泛了好一会儿白眼,径直又长瘫在地上翻滚了好一会儿,之后嘴角两边都溢出了一大片湿漉漉的唾沫星子,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又回过神来,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上天了,我上天了,我已经上天一回了。五石散兑酒的味道果然厉害,真是好厉害的啊!估摸着这一闻,三五天都不用吃饭了!五石散兑酒,真的是好顶牛,好顶牛!”
“哈哈,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好酒,真是好酒的味道!”
“……”
杜大壮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分开了里外数层的乡民,径直欣喜若狂的离开了乡民,往别处三步一回头、三步一摆手,扬长而去。
孟婆郡乡民见状大喜,如今杜大壮这一副样子像极了那一些喝多了五石散兑酒的孟婆郡中大户。
杨方圆衣角一扬,眉飞色舞又对乡民道:“要闻、要舔的都赶快,都要赶快!先来,味浓;后来,味淡;走过了这一个村,可就没有这一个店咯。快来,都快来呐,……”
“童叟无欺,远近闻名,快来;童叟无欺,远近闻名,快来;童叟无欺,远近闻名,都快来呐,……”
“……”
孟婆郡乡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径直又蹲下了许多老弱,紧接着如潮骤起了一阵狂躁。
“别挤,你踩着我了!让我先来,让我先来,让我先来的呀,……”
“要尊老,我比你老一轮甲子,我先来,我先来,我先来!……”
“你就扯吧!只说尊老,你怎么不把话说完?尊老爱幼,我比你年幼,说到底应该先让我来,……”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都别吵了。还是让我来,让我来,我辈分比你们都高,要给长辈让道,……”
“……”
孟婆郡乡民一阵嘈杂,你推我拉,你拥我扯之间没有一个人闻着了衣角,也没有一个舔着了衣角。
杨方圆闻言旋即一阵恼怒,紧接着又极其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你们还闻不闻,还舔不舔?”
“啊?都是穷人,咱们都是穷人。穷人也当有穷人的样子,可不能学那一些大户一身的臭毛病。咱们穷人,也得讲理,也要穷讲究!”
“有道是:人穷志不穷。穷则独善其身,正是修身的大好时候。只要修身之后,必能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你看你们,哎,……”
“……”
孟婆郡乡民缓缓止住了争执,一听杨方圆极其有学问而又极其有见解的样子,全部站立不语。
孟婆郡乡民再一次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支支吾吾之间一个声音道:“杨方圆,你说怎么办?你说吧,就给咱们一句准话!”
杨方圆眉头突然一皱,一双狡黠的眼珠子旋即明眸一笑,右手一扬竖起了湿漉漉的那一处衣角,径直扯高气扬的说道:“这样吧,想闻的站在左边,想舔的站在右边,快快排好了队伍,一个一个的来。如此,互不相干,也各得其便!”
杨方圆话音刚落,径直在孟婆郡乡民中又骤起了一阵欢呼声。
“杨方圆,还是你有见识呀,不愧是孟婆郡‘张杨费吴’四大家中的一员。虽然穷了一点,或者说和咱们一样穷,见识还真不一般!”
“是呐,咱们谁都不服,如今就服你杨方圆。有道是:瘦死的老马比壮驴还大。好,好,好极了!”
“……”
孟婆郡乡民在吵吵闹闹中旋即分成了两拨人:站去左边的十之七八,站去右边的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