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起身,眼前就浮现出罗老怒急攻心,瞪着他倒下去的模样。
他哆嗦了下,茶汤撒出来,烫了指头。
他放下茶杯,擦干茶汤,轻轻叹气。
老实说,他到现在都有些搞不懂老父为何这么气他。
他是真的想过去照顾他。
儿媳毕竟要照顾两个小的,即便有特助在,也不可能事事都尽善尽美,多个人帮忙,不是很好嘛?
大半辈子都只跟男人打交道的罗父,一头雾水。
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老父到底在气什么。
傍晚时,常青一脸舒心惬意的回来。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罗父,她立马沉下脸来。
“你就不能找点事做,每天就这么呆着,也不怕闲出毛病来。”
罗父头也不抬。
他现在早已习惯常青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发作。
左右只要不吭气,就会过去,他也懒得计较。
没能得到回应,常青很不满意。
她走到罗父跟前,竖着柳眉。
“我说话你没听见?”
她靠得很近,逼得罗父不得不抬头。
“你想说我说什么?”
罗父淡淡道:“就算我不做事,每月也有退休金,你呢,你有什么?”
“你是嫌弃我不赚钱?”
常青表情一厉。
“我那些钱被套在张氏,是谁害得?”
“是你的宝贝儿子。”
“要不是他,我现在可以买楼买地。”
“也不用跟个老鼠似的见天躲着大院里的那些人了。”
“你也别说别人,”罗父自觉这些日子已经够修身养性,可是还在片刻就被激怒了。
“儿子一早就跟你说过,别跟张氏搅在一起。”
“你听了吗?”
“要不是你,大院里的老伙计会跟我断交?”
说到这个,罗父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这结果都是自找。”
“只可怜那些信任我的老伙计,他们半辈子的心血,都被你打了水漂。”
常青呵的冷笑,“这能怪谁?”
“我当初说得,可半点没食言。”
“得了好处到时候,我可没贪半点,都给他们了。”
“是他们贪心不足,不要分红,非要追加。”
“投资怎么会没风险?”
“现在赔了,却来跟我要钱。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罗父气的脸色发白。
“我懒得跟你争辩,你赶紧给我走。”
“你不想说,我还懒得说,”常青转着保养极好的腰肢,哼道:“这里是我的家,我爱在哪儿在哪儿,你管我。”
罗父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掉头去后园。
帮佣听到两人争吵,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常青上楼,她才小心去后园。
罗父正坐在石凳上运气。
帮佣端了杯水过去,低声道:“先生,您消消气,你的血压可不能再升了。”
罗父一怔,看低垂着眼的帮佣。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
帮佣略躬了躬声,退回厨房。
罗父看着水杯,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他声音哽咽。
真是太可笑了。
他捧在手心里,一辈子珍视,将她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的人,到头来竟然连个帮佣都不如。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