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里可笑?”公使看着这无论用东方还是西方审美来看都会觉得美丽的女孩子,没有多少表情。
“一个人回家睡觉,自然只有可能是家里人来证明,外人如何来证明?难不成公使大人每天回家睡觉都要让个外人蹲在房间外监守一夜这样才算证明公使大人在家睡了一个晚上,以防无人证明您与某某突事件确实毫无关联吗?”凌儿的话刁钻。
“嗯,有意思。”公使第一次被如此抢白,不过这道理确实是很直白。
“公使大人本末倒置了。”龙泽傲看着他,这支老狐狸很贼,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余地只有坐地反击。
“本末倒置?”
“不错,您不去案地查却一直纠缠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当晚除了约瑟夫参赞和阁下与慕老板外栖凤楼再无其他的人。龙先生这一点该不会也不认账吧?”公使说话平缓毫无情绪波动。
“认,可我们只喝了几杯薄酒就离开了。”
“龙爷是怎样的人全上海滩都知道,约瑟夫色胆包天敢去招凤姑娘的麻烦,很难排除你的嫌疑,而且现在凤姑娘似乎也不在红袖招不是吗?”公使依旧怡然自得。
“那您该派人找找她,为什么来问我呢?”龙泽傲抱着肩膀。
“难保阁下不金屋藏娇!或者干脆杀人灭口。”公使依照他的思路说着。
“公使大人,您大可以将上海滩翻个底朝天。请恕慕凌直言,宸园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很清楚。如果我们真的想要杀一个人一定可以完全悄无声息不着痕迹。既然如此,如果我们真要杀约瑟夫参赞用什么方法不能达到目的?又何必搞得如此被动千夫所指呢?”现在的辰和傲不适宜继续争辩,这只会感觉越描越黑,因此凌儿接过话题。凌儿的话直逼着公使的心坎儿,这是公使迟迟没有对宸园动手的主因,慕辰君和龙泽傲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绝对不做苯事。
看到公使沉吟,慕凌将桌面上的文件再度向公使推进一点儿:“公使大人,我们不想混淆视听,所以案件依旧等待您去深查,这是码头的最后文件。”
公使看着这个精干的女人,作为嫌疑人慕辰君和龙泽傲的话不如她来得更加公平和置身事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这种不知道是否为杀人凶犯的情况下签署文件?”
“姑且不论嫌疑与否,您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是法租界,也可以说是法国在上海这一地区的利益。码头可以给上海法租界带来源源不绝的海关税收。法国的商品可以源源不断经由这里进入上海,而上海乃至全中国的廉价商品通过这个码头源源不断输出到世界各地也包括法国。作为一个活银行存在的码头不需要法国出资,不需要法国管理却可以带给租界源源不断地利益,试问谁愿意拒绝呢?”慕凌的话让谁听到都会心动不已,何况道理摆在那里,谁能拒绝呢?
公使没有立刻签署只是再度问了一次:“对不起,请恕我因为约瑟夫的死而烦恼,刚刚没有记住小姐的芳名。”
“慕凌。”慕凌的倾城容貌典雅气质让人印象深刻。
“一个独立又好强的女人。我记住您了。”公使眼中从此再多了位值得详加注意的商场战将。
公使终于拿起笔,签署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其实作为公使的权限不是万能的,他必须经过其他所有参赞的同意,如果有一个人有异议都会拖延。约瑟夫是最喜欢和公使憋着劲儿走的人,他比公使来中国要早所以上方的外交部更愿意听约瑟夫的意见,不久前才回来的原因也是约瑟夫的暗箭,害他跑去广州见上司解释。
这码头的事情公使曾和他有异议,没想到约瑟夫一死不再有人碍手碍脚竟然提前开始了工程。作为利益流入他将在外交部的嘉奖名单中出现,公使之所以生气着急只是一位资深外交家死于非命他必须向上司交待,而这一刻他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死就死吧,只要能交代谁去抵罪都可以。
权利和虚荣一时间充斥了他的内心,这位公使还是疏忽了最为浅显的一件事,万事都有意外,而慕辰君和龙泽傲真的是莽撞行事了。
出门,进入汽车,一路飞驰向宸园,车上的人没有说话,低着头,大概有三分钟的沉默,突然龙泽傲笑起来:“这么顺利就拿到批文,哈哈。”
“你就侥幸吧,不知道公使和约瑟夫到底有什么瓜葛,估计是两个人有嫌隙否则那么容易过关吗?”凌儿看着开心的龙泽傲。
“管他因为什么。”慕辰君对黄金荣的能力很自信:“估计两天内咱们的禁足令就会撤消。庆祝一下?”
“去十六铺,咱们在那里庆祝,我要吃大闸蟹!”凌儿扎着小手比划螃蟹手舞。
“我看你就快成螃蟹了,还大闸蟹?”龙泽傲笑看凌儿耍宝。
“满足不满足我?”凌儿拿两只手指夹住龙泽傲的鼻子。
“满满足。”走鼻音的龙泽傲忙点头。
“这还差不多。”凌儿收手,靠近座椅:“易,咱们去码头吧。”
“得令。”慕易在前排副驾驶座敬礼,车子一调头就向十六铺驶去。
站在江边儿,这里未来就是新码头,一副虚拟的场景出现在三个人面前,望着辽阔的水域无限憧憬,未来会很充实吧。
宸园外,人熙熙攘攘却蕴含危机,几个人已经锁定了宸园,此刻的宸园除了梅儿守着还昏迷的佟韶华就是厨房大师傅,现在的宸园如同空穴,危机在宸园外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