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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微步毂纹生 下(1 / 2)

楼兰情缘 何凌霄 更新时间 2019-11-04

 卷轴中此外诸种经脉修习之法甚多,皆是取人内力的法门,段誉虽然自语宽解,总觉习

之有违本性,单是贪多务得,便非好事,当下暂不理会。

卷到卷轴末端,又见到了‘凌波微步’那四字,登时便想起‘洛神赋’中那些句子来: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转盼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

餐。”曹子建那些千古名句,在脑海中缓缓流过:“第禾农章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

成,腰如红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连娟。丹唇外

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辅薜承权。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想

到神仙姊姊的姿容体态,“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蓉出绿波”但觉依她的吩咐行事,实是

人生至乐,当真百死不辞,万劫无悔,心想:“我先来练这’凌波微步‘,此乃逃命之妙

法,非害人之本领也,练之有百利而无一害。”

卷轴上既绘明步法,又详注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他熟习易经,学起来自不为难。但有

时卷轴上步法甚怪,走了上一步后,无法接到下一步,直至想到须得凭空转一个身,这才极

巧妙自然的接上了;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方合于卷上的步法。他书呆子的劲道一

发,遇到难题便苦苦钻研,一得悟解,乐趣之大,实是难以言宣,不禁觉得:“武学之中,

原来也有这般无穷乐趣,实不下于读书念经。”

如此一日过去,卷上的步法已学得了两三成,晚饭过后,再学了十几步,便即上床。迷

迷糊糊中似睡似醒,脑子中来来去去的不是少商、膻中、关元、中极诸**道,便是同人、大

有、归妹、未济等易卦。

睡到中夜,猛听得江昂、江昂、江昂几下巨吼,登时惊醒,过不多久,又听得江昂、江

昂、江昂几下大吼,声音似是牛哞,却又多了几分凄厉之意,不知是什么猛兽。他知无量山

中颇多毒虫怪兽,听得吼声停歇,便也不以为意,着枕又睡。

却听得隔室有人说道:“这‘莽牯朱蛤’已好久没出现了,今晚忽然鸣叫,不知主何吉

凶?”另一人道:“咱们东宗落到这肯田地,吉是吉不起来的,只要不凶到家,就已谢天谢

地了。”段誉知是那两名男弟子郁光标与吴光胜,料来他们睡在隔壁,奉命监视,以防自己

逃走。

只听那吴光胜道:“咱们无量剑归属了灵鹫宫,虽然从此受制于人,不得自由,却也得

了个大靠山,可说好坏参半。我最气不过的,西宗明明不及咱们东宗,干么那位符圣使却要

辛师叔作无量洞之主,咱们师父反须听她号令。”郁光标道:“谁教灵鹫宫中自天山童姥以

下个个都是女人哪?她们说天下男子没一个靠得住。听说这位符圣使倒是好心,派辛师叔做

了咱们头儿,灵鹫宫对无量洞就会另眼相看。你瞧,符圣使对神农帮司空玄何等辣手,对辛

师叔的脸色就好得多。”吴光胜道:“郁师哥,这个我可又不明白了。符圣使对隔壁那小子

怎地又客客气气?什么‘段相公’、‘段相公’的,叫得好不亲热。”

段誉听他们说到自己,更加凝神倾听。

郁光标笑道:“这几句话哪,咱们可只能在这里悄悄的说。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个小白

脸客客气气,‘段相公’、‘段相公’的叫……”他说到‘段相公’三字时,压紧了嗓子,

学着那灵鹫宫姓符圣使的腔调,自行再添上几分娇声嗲气,“……你猜是什么意思?”吴光

胜道:“难道符圣使瞧中了这小白脸?”郁光标道:“小声些,别吵醒了小白脸。”接着笑

道:“我又不是符圣使肚里的圣蛔虫,又怎明白她老人家的圣意?我猜辛师叔也是想到了这

一着,因此叫咱们好好瞧着他,别让他走了。”吴光胜道:“那可要关他到几时啊?”郁光

标道:“符圣使在山峰上说:‘辛双清,带了段相公下去,四大恶人若来罗唣,叫他们上缥

缈峰灵鹫宫找我。’……”这几句话又是学着那绿衣女子的腔调,“……可是带了段相公下

山怎么样?她老人家不说,别人也就不敢问。要是符圣使有一天忽然派人传下话来:‘辛双

清,把段相公送上灵鹫宫来见我。’咱们却已把这姓段的小白脸杀了,放了,岂不是糟天下

之大糕?”吴光胜道:“要是符圣使从此不提,咱们难道把这小白脸在这里关上一辈子,以

便随时恭候符圣使号令到来?”郁光标笑道:“可不是吗?”

段誉心里一连串的只叫:“苦也!苦也!”心道:“这位姓符的圣使姊姊尊称我一声

‘段相公’,只不过见我是读书人,客气三分,你们歪七缠八,又想到那里去啦?你们就把

我关到胡子发白,那位圣使姊姊也决不会再想到我这个老白脸。”

正烦恼间,只听吴光胜道:“咱二人岂不是也要……”突然江昂、江昂、江昂三响,那

‘莽牯朱蛤’又吼了起来。吴光胜立即住口。隔了好一会,等莽牯朱蛤不再吼叫,他才又说

道:“莽牯朱蛤一叫,我总是心惊肉惊,瘟神爷不知这次又要收多少条人命。”郁光标道:

“大家说莽牯朱蛤是瘟神爷的坐骑,那也是说说罢了。文殊菩萨骑狮子,普贤菩萨骑白象,

太上老君骑青牛,这莽牯朱蛤是万毒之王,神通广大,毒性厉害,故老相传,就说它是瘟菩

萨的坐骑,其实也未必是真的。”

吴光胜道:“郁师兄,你说这莽牯朱蛤到底是什么样儿。”郁光标笑道:“你想不想瞧

瞧。”吴光胜笑道:“那还是你瞧过之后跟我说吧。”郁光标道:“我一见到莽牯朱蛤,毒

气立时冲瞎了眼睛,跟着毒质入脑,只怕也没功夫来跟你说这万毒之王的模样儿了。还是咱

哥儿俩一起去瞧瞧吧。”说着只听得脚步声响,又是拔下门闩的声音。

吴光胜忙道:“别……别开这玩笑。”话声发颤,抢过去上回门闩,郁光标笑道:“哈

哈哈,我难道真有这胆子去瞧?瞧你吓成了这副德性。”吴光胜道:“这种玩笑还是别开的

为妙,莫要当真惹出什么事来。太太平平的,这就睡吧!”

郁光标转过话题,说道:“你猜干光豪跟葛光佩这对狗男女,是不是逃得掉?”吴光胜

道:“隔了这么久还是不见影踪,只怕当真给他们逃掉了。”郁光标道:“干光豪有多大本

事,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贪懒好色,练剑又不用心,就只甜嘴蜜舌的骗女人倒有几下

散手。大伙儿东南西北都找遍了,连灵鹫宫的圣使也亲自出马,居然仍是给他们溜了,老子

就是不信。”吴光胜道:“你不信可也得信啊。”

郁光标道:“我猜这对狗男女定是逃入深山,撞上了莽牯朱蛤。”吴光胜“啊”的一

声,大有惊惧之意。郁光标道:“这二人定是尽拣荒僻的地方逃去,一见到莽牯朱蛤,毒气

入脑,全身化为一滩脓血,自然影踪全无。”吴光胜道:“你猜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郁光

标道:“什么几分道理?若不是遇上了莽牯朱蛤,那就岂有此理。”吴光胜道:“说不定他

二人耐不住啦,就在荒山野岭里这个那个起来,昏天黑地之际,两人来一招‘鲤鱼翻身’,

啊哟,乖乖不得了,掉入了万丈深谷。”两人都吃吃吃的**起来。

段誉寻思:“木姑娘在那小饭铺中射死了干葛二人,无量剑的人不会查不到啊。嗯,是

了,定是那饭铺老板怕惹祸,快手快脚的将两具尸身埋了。无量剑的人去查问,市集上的人

见到他们手执兵器,凶神恶煞的模样,谁也不敢说出来。”

只听吴光胜道:“无量剑东西宗逃走了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不急

太监急,灵鹫宫的圣使又干么这等着紧,非将这二人抓回来不可?”郁光标道:“这你就得

动动脑筋,想上一想了。”吴光胜沉默半晌,道:“你知道我的脑筋向来不灵,动来动去,

动不出什么名堂来。”

郁光标道:“我先问你:灵鹫宫要占咱们的无量宫,那为发什么?”吴光胜道:“听唐

师哥说,多半是为了后山的无量玉壁。符圣使用一到,三番四次的,就是查问无量玉壁上的

仙影啦、剑法啦这些东西。对啦!咱们都遵照符圣使的吩咐,立下了毒誓,玉壁仙影的事,

以后谁也不敢泄露,可是干光豪与葛光佩呢,他们可没立这个誓,既然叛离了本派,那还有

不说出去的?”吴光胜一拍大腿,叫道:“对,对!灵鹫宫是要杀了这两个家伙灭口。”

郁光标低声喝道:“别这么嚷嚷的,隔壁屋里有人,你忘了吗?”吴光胜忙道:“是,

是。”停了一会,说道:“干光豪这家伙倒是艳福不浅,把葛光佩这白白嫩嫩的小麻皮搂在

怀里,这么剥得她白羊儿似的,啧啧啧……***,就算后来化成了一滩浓血,那也……那

也……嘿嘿。”

两人此后说来说去,都是些猥亵粗俗的言语,段誉便不再听,可是隔墙的淫猥笑话不绝

传来,不听却是不行,于是默想‘北冥神功’中的经脉**道,过不多时,便潜心内想,隔墙

之言说得再响,却一个字也听不到了。

次日他又练那‘凌波微步’,照着卷中所绘步法,一步步的试演。这步法左歪右斜,没

一步笔直进退,虽在室中,只须挪开了桌椅,也尽能施展得开,又学得十来步,蓦地心想:

“待会送饭之人进来,我只须这么斜走歪步,立时便绕过了他,抢出门去,他未必能抓得我

着。岂不是立刻便可逃走,不用在这屋里等到变成老白脸了?”想到此处,喜不自胜,心

道:“我可要练得纯熟无比,只要走错了半步,便给他一把抓住。说不定从此在我脚上加一

副铁镣,再用根铁链锁住,那时凌波微步再妙,步来步去总是给铁链拉住了,欲不为老白脸

亦不可得矣。”说着脑袋摆了个圈子。

当下将已学会了的一百多步从头至尾默想一遍,心道:“我可要想也不想,举步便对。

唉,我段誉这样一个臭男子,却去学那洛神宓妃婷婷娜娜的凌波微步,我又有什么‘罗袜生

尘’了?光**生尘倒是有的。”哈哈一笑,左足跨出,既踏‘中孚’,立转‘既济’。不

料甫上‘泰’位,一个转身,右脚踏上‘蛊’位,突然间丹田中一股热气冲将上来,全身麻

痹,向前撞出,伏在桌上,再也动弹不得。

他一惊之下,伸手撑桌,想站起身来,不料四肢百骸没一处再听使唤,便要移动一根小

指头儿也是不能,就似身处梦魇之中,愈着急,愈使不出半点力道。

他可不知这‘凌波微步’乃是一门极上乘的武功,所以列于卷轴之末,原是要待人练成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自身内力已颇为深厚之后再练。‘凌波微步’每一步踏出,全身

行动与内力息息相关,决非单是迈步行走而已。段誉全无内功根基,走一步,想一想,退一

步,又停顿片刻,血脉有缓息的余裕,自无阻碍。他想熟之后,突然一气呵成的走将起来,

体内经脉错乱,登时瘫痪,几乎走火入魔。幸好他没跨得几步,步子又不如何迅速,总算没

到绝经断脉的危境。

他惊慌之中,出力挣扎,但越使力,胸腹间越难过,似欲呕吐,却又呕吐不出。他长叹

一声,只有不动,这一任其自然,烦恶之感反而渐消。当下便这么一动不动的伏在桌上,眼

见那个卷轴兀自展在面前,百无聊赖之中,再看卷上未学过的步法,心中虚拟脚步,一步步

的想下去。大半个时辰后,已想通了二十余步,胸口烦恶之感竟然大减。

未到正午,所有步法已尽数想通。他心下默念,将卷轴上所绘的六十四卦步法,从‘明

夷’起始,经‘贲’、‘既济’、‘家人’,一共踏遍六十四卦,恰好走了一个大圈而至

‘无妄’,自知全套步法已然学会,大喜之下,跳起身来拍手叫道:“妙极,妙极!”这四

个字一出口,才知自身已能活动。原来他内息不知不觉的随着思念运转,也走了一个大圈,

胶结的经脉便此解开。

他又惊又喜,将这六十四卦的步法翻来覆去的又记了几遍,生怕重蹈覆辙,极缓慢的一

步步跳出,踏一步,呼吸几下,待得六十四卦踏遍,脚步成圆,只感神清气爽,全身精力弥

漫,再也忍耐不住,大叫:“妙极,妙极,妙之极矣!”

郁光标在门外粗声喝道:“大叫小呼的干什么?老子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你说一

句话,吃一个耳光。”说着开锁进门,说道:“刚才你连叫三声,该吃三个耳光。姑念初

犯,三折一,让你吃一个耳光算了。”说着踏上两步,右掌便往段誉脸上打去。

这一掌并非什么精妙招数,但段誉仍无法挡格,脑袋微侧,足下自然而然的自‘井’位

斜行,踏到了‘讼’位,竟然便将这一掌躲开了。郁光标大怒,左拳迅捷击出。段誉步法未

熟,待得要想该走那一步,砰的一声,胸口早着,一拳正中‘膻中**’。

那‘膻中’是人身大**,郁光标一拳既出,便觉后悔,生怕出手太重,闯出祸来,不料

拳头打在段誉身上,手臂立时酸软无力,心中更有空空荡荡之感,但微微一怔,便即无事,

见段誉没有受伤,登即放心,说道:“你躲过耳光,胸口便吃一拳好的,一般算法!”反身

出门,又将门锁上了。

段誉给他一拳打中,声音甚响,胸口中拳处却全无所感,不禁暗自奇怪。他自不知郁光

标这一拳所含的内力,已尽数送入了他的膻中气海,积储了起来。

那也是事有凑巧,这一拳倘若打在别处,他纵不受伤,也必疼痛非凡,膻中气海却正是

积储‘北冥真气’的所在。他修习神功不过数次,可说全无根基,要他以拇指的少商**去吸

人内力,经‘手太阴肺经’送至任脉的天突**,再转而送至膻中**储藏,莫说他绝无这等能

为,纵然修习已成,也不肯如此吸他人内力以为己有。但对方自行将内力打入他的膻中**,

他全无抗拒之能,一拳中体,内力便入,实是自天外飞到他袋中的横财,他自己却兀自浑浑

噩噩,全不知情,只想:“此人好生横蛮,我说几句‘妙极’,又碍着他什么了?平白无端

的便打我一拳。”

这一拳的内力在他气海中不住盘旋抖动,段誉登觉胸口窒闷,试行存想任脉和手太阴肺

经两路经脉,只觉有一股淡淡的暖气在两处经脉中巡行一周,又再回入膻中**,窒闷之感便

消。他自不知只这么短短一个小周天的运行,这股内力便已永存体内,再也不会消失了。段

誉自全无内力而至微有内力,便自胸口给郁光标这么猛击一拳而始。

也幸得郁光标内力平平,又未曾当真全力以击,倘若给南海鳄神这等好手一拳打在膻中

要**,段誉全无内力根基,膻中气海不能立时容纳,非经脉震断、呕血身亡不可。郁光标内

力所失有限,也就未曾察觉。

午饭过后,段誉又练‘凌波微步’,走一步,吸一口气,走第二步时将气呼出,六十四

卦走完,四肢全无麻痹之感,料想吸呼顺畅,便无害处。第二次再走时连走两步吸一口气,

再走两步再行呼出。这‘凌波微步’是以动功修习内功,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

自然而然的也转了下个周天。因此他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

他却不知这是在修练内功,只盼步子走得越来越熟,越走越快,心想:“先前那郁老兄

打我脸孔,我从‘井’位到‘讼’位,这一步是不错的,躲过了一记耳光,踊着便该斜踏

‘蛊’位,胸口那一拳也就可避过了。可是我只想上一想,没来得及跨步,对方拳头便已打

到。这‘想上一想’,便是功夫未熟之故。要凭此步法脱身,不让他们抓住,务须练得纯熟

无比,出步时想也不想。‘想也不想’与‘想上一想’,两字之差,便有生死之别。”

当下专心致志的练习步法,每日自朝至晚,除了吃饭睡觉,大便小便之外,竟是足不停

步。有时想到:“我努力练这步法,只不过想脱身逃走,去救木姑娘,并非遵照神仙姊姊的

嘱咐,练她的‘北冥神功’。”想想过意不去,就练一练手太阴肺经和任脉,敷衍了事,以

求心之所安,至于别的经脉,却暂行搁在一边了。

这般练了数日,‘凌波微步’已走得颇为纯熟,不须再数呼吸,纵然疾行,气息也已无

所窒滞。心意既畅,跨步时渐渐想到‘洛神赋’中那些与‘凌波微步’有关的句子:“仿佛

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忽焉纵体,以遨以嬉”,“神光离合,乍阴乍

阳”,“辣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

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

尤其最后这十六个字,似乎更是这套步法的要旨所在,只是心中虽然领悟,脚步中要做

到‘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可不知要花多少功夫的苦练,何年何月

方能臻此境地了。以此刻的功夫,敌人伸手抓来,是否得能避过,却半点也无把握,有心再

练上十天半月,以策万全,但屈指算来和木婉清相别已有七日,悬念她陪着南海鳄神渡日如

年的苦处,决意今日闯将出去,心想那送饭的仆人无甚武功,要避过他料来也不甚难。

坐在床沿,心中默想步法,耐心待候。待听得锁启门开,脚步声响,那仆人托着饭盘进

来,段誉慢慢走过去,突然在饭盘底下一掀,饭碗菜碗登时乒乒乓乓的向他头上倒去。那仆

人大叫:“啊哟!”段誉三脚两步,抢出门去。

不料郁光标正守在门外,听到仆人叫声,急奔进门。门口狭隘,两人登时撞了个满怀。

段誉自‘豫’位踏‘观’位,正待闪身从他身旁绕过,不料左足这一步却踏在门槛之上。

这一下大出他意料之外,‘凌波微步’的注释之中,可没说明‘要是踏上门槛,脚下忽

高忽低,那便如何?’一个踉跄,第三步踏向‘比’位这一脚,竟然重重踹上了郁光标的足

背,’要是踏上别人足背,对方哇哇叫痛,冲冲大怒,那便如何?”这个法门,卷轴的步法

秘诀中更无记载,料想那洛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在洛水之中凌波微步,多半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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