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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宝刀银针 上(1 / 2)

楼兰情缘 何凌霄 更新时间 2019-11-04

 群豪听了,均是一愕。收藏*顶点~小说~网福康安府中上下人等却都是司空见惯,知道皇上心血来潮,便是

半夜三更也有圣旨,因此不以为奇,当即摆下香案。福康安站起身来,跪在滴水檐前接旨。

自安提督以下,人人一齐跪倒。胡斐当此情景,只得跟着跪下,心中暗暗咒骂。只听得靴声

橐橐,院子中走进五个人来,当先一人是个老太监。福康安识得他是乾清宫的太监刘之余,

身后跟着四名内班宿卫。那刘之余走到厅门口,却不进厅,便在门前站定,展开圣旨,宣读

道:“兵部尚书福康安听旨:适才擒到男女贼人各一,着即带来宫中,钦此!”

福康安登时呆了,心想:“皇上的信息竟如此之快。他要带两名贼人去干什么?”一抬

头,只见刘之余挤眉弄眼,神气很是古怪,又想平素太监传旨,定是往大厅正中向外一站,

朝南宣读,这一次却是朝里宣旨。这刘之余是宫中老年太监,决不能错了规矩,其中必有缘

故,于是站起身来,说道:“刘公公,请坐下喝茶,瞧一瞧这里英雄好汉们献演身手。”刘

之余欣然道:“好极,好极!”突然间眉头一皱,道:“多谢福大帅啦,茶是不喝了,皇上

等着回复。”

福康安一瞧这情景,恍然而悟,知他受了身后那几名卫士的挟制,假传圣旨,这四名卫

士不是反叛,便是旁人假扮的,当下不动声色,笑道:“陪着你的几位大哥是谁啊?怎地面

生得紧。”刘之余苦笑道:“这个……那个……嘿嘿,他们是外省新来的。”福康安更是心

中雪亮,须知内班宿卫日夜在皇帝之侧,若非亲贵,便是有功勋的世臣子弟,外省来的武人

那里能当?心想:“只有调开这四人,刘太监方不受他们挟持。”说道:“既是如此,四位

侍卫大哥便把贼人带走吧!”说着向绑在一旁的少年书生和桑飞虹一指。四名侍卫中便有一

人走上前来,去牵那书生。福康安道:“且慢!这位侍卫大哥贵姓?”按照常情,福康安对

宫中侍卫客气,称一声“侍卫大哥”,但当侍卫的官阶比他低得多,必定上前请安。这侍卫

却大剌剌的不理,只说:“俺姓张!”福康安道:“张大哥到宫中几时了?怎地没会过?”

那侍卫尚未回答,刘之余身后一个身材肥胖的侍卫突然右手一扬,银光闪闪,一件梭子般的

暗器射了出来,飞向放置玉龙杯的茶几。这暗器去势峻急,眼见八只玉杯要一齐打碎。众卫

士纷纷呼喝,善于发射暗器的便各自出手,只见袖箭、飞镖、铁莲子、铁蒺藜,七八件暗器

齐向银梭射去。那肥胖的侍卫双手连扬,也是七八件暗器一齐射出。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

众卫士的暗器一齐碰落。那银梭飞到茶几,钩住了一只玉龙杯。说也奇怪,这梭子在半空中

竟会自行转弯,钩住玉龙杯后斜斜飞回,又回到那侍卫手中。众人眼见这般怪异情景,无不

愕然。胡斐见了那胖侍卫这等发射暗器的神技,忍不住叫道:“赵三哥!”原来那胖侍卫正

是千臂如来赵半山所乔装改扮。那个去救书生的侍卫,却是红花会中的鬼见愁石双英。这一

干人早便在福康安府外接应,见那少年书生失手被擒,正好太监刘之余在府门外经过,便擒

了来假传圣旨。但这些江湖上的豪杰之士终究不懂宫廷和官场规矩,一进福康安府便露出马

脚。赵半山见福康安神色和言语间已然起疑,不待他下令拿人,先下手为强,当即发出一枚

飞燕银梭,抢了一只玉杯。这飞燕银梭是他别出心裁的一种暗器,梭作弧形,掷出后能飞回

手来。他一抢到玉杯,猛听得有人叫了声:“赵三哥!”这叫声中真情流露,似乎乍逢亲人

一般,举目向叫声来处瞧去,却不见有熟识之人。要知胡斐和他暌别多年,身形容貌均已大

变,别说他已乔装改扮,就是没有改装,乍然相逢,也未必认得出来。处身在这龙潭虎**之

中,一瞥间没瞧见熟人,决无余裕再瞧第二眼,他双臂连扬,但听得嗤嗤之声不绝,每响一

下,便有一枝红烛被暗器打熄,顷刻间大厅中黑漆一团。只听得他大声叫道:“福康安看

镖!”跟着有两人大声惨叫,显已中了他的暗器。但听得乒乒乓乓,响起一片兵刃之声,原

来已有两名卫士抢上将石双英截住。

赵半山叫道:“走吧,不可恋战!”他知身处险地,大厅之上高手如云,一击不中便当

飘然远引,救人之事,只得徐图后计,眼下借着黑暗中一片混乱,尚可脱身,若是时机一

过,连自己也会陷身其中。但这时石双英已被绊住,跟着又有两人攻到,别说救人,连他自

己也走不脱了。胡斐当那少年书生为汤沛擒获之时,即拟出手相救,只是厅上强敌环伺,单

是正中太师椅上所坐的那四大掌门,自己对每一个都无制胜把握,突见赵半山打灭满厅灯

火,当下更不犹豫,立即纵身抢到那少年书生身旁。汤沛出手点**,胡斐看得分明,所点的

是“云门”、“曲池”、“合谷”三**,这时一俯身间,便往那书生肩后“天宗**”上一

拍,登时解了他的“云门**”,待要再去推拿他“天池**”时,头顶突然袭来一阵轻微掌

风。胡斐左手一翻,迎着掌风来处还了一掌,只觉敌人掌势来得快极,拍的一声轻响,双掌

相交。胡斐身子一震,不由自主的倒退半步,心中大吃一惊:“此人掌力恁地浑厚!”只得

拚全力相抗,但觉对方内力无穷无尽的源源而来。胡斐暗暗叫苦,心想:“比拚掌力,非片

刻间可决胜败,灯烛少时便会点起,看来我脱身不易了。”对掌比拚,心中动念,都只是电

光火石般的一霎间之事,忽听得那少年书生低声道:“多谢援手!”竟已跃起身来。他这一

跃起,胡斐立时醒悟:“我只解了他的云门**,他的曲池、合谷两**,原来是跟我对掌之人

解了。那么此人是友非敌。”他一想到此节,对方也同时想到:“我只解了他曲池、合谷两

**,尚有云门**未解,原来是跟我对掌之人解了。那么此人是友非敌。”两人心念相同,当

即各撤掌力。那少年书生抓起躺在身旁的桑飞虹,急步奔出,叫道:“福康安已被我宰了!

少林派众位好汉攻东边,武当派众位好汉攻西边!大伙儿杀啊!杀啊!”黑暗中但听得兵刃

乱响,厅上固是乱成一团,人人心中也是乱成一团。

众卫士听到福大帅被害,无不吓出一身冷汗,又听得“少林派众位好汉攻东边,武当派

众位好汉攻西边”的喊声,这两大门派门人众多,难道当真反叛了?

忽听得周铁鹪的声音叫道:“福大帅平安无恙,别上了贼子的当。”待得众卫士点亮灯

烛,赵半山、石双英,以及少年书生和桑飞虹都已不知去向。

只见福康安端坐椅中,汤沛和海兰弼挡在身前,前后左右,六十多名卫士如肉屏风般团

团保护。在这等严密防守之下,便是有千百名高手同时攻到,一时三刻之间也伤他不到半根

毫毛,何况只是三数个刺客?但也因他手下卫士人人只想到保护大帅,赵半山和那少年书生

等才得乘黑逃走。否则他数人武功再强,也决不能这般轻易的全身而退。众人见福康安脸带

微笑,神色镇定,大厅上登时静了下来;又见少林派掌门人大智禅师和武当派掌门人无青子

安坐椅中,都知那书生这一番喊叫,只不过是扰乱人心。福康安笑道:“贼子胡言乱语,禅

师和道长不必介意。”安提督走到福康安面前请安,说道:“卑职无能,竟让贼子逃走,请

大帅降罪。”福康安将手一摆,笑道:“这都是我累事,算不得是你们没本事。大家顾着保

护我,也不去理会毛贼了。”他心中甚是满意,觉得众卫士人人尽责,以他为重,竭力保

护,又道:“几个小毛贼来捣乱一番,算得什么大事?丢了一只玉龙杯,嗯,那也好,瞧是

哪一派的掌门人日后去夺将来,再擒获了这劫杯毛贼,这只玉龙杯便归他所有。这一件事又

斗智又斗力,比之在这里单是较量武功,不是更有意思么?”

群豪大声欢呼,都赞福大帅安排巧妙。胡斐和程灵素对望一眼,心下也不禁佩服福康安

大有应变之才,失杯的丑事轻轻掩过,而且一翻手间,给红花会伏下了一个心腹大患。武林

中自有不少人贪图出名,会千方百计地去设法夺回玉龙杯,不论成功与否,都是使红花会树

下不少强敌。福康安向安提督道:“让他们接下去比试吧!”安提督躬身道:“是!”转过

身来,朗声说道:“福大帅有令,请天下英雄继续比试武艺,且瞧余下的三只御赐玉杯,归

属谁手。”他虽是说“福大帅有令”,但还是用了一个“请”字,那是对群豪甚表尊重,以

客礼相待之意。

福康安吩咐道:“搬开一张椅子!”便有一名卫士上前,将空着的太师椅搬开了一张,

厅心留下三张空椅。众人这时方始发觉,“昆仑刀”掌门人西灵道人已不知何时离椅,想是

他眼见各家各派武功高出自己之人甚多,与其被人赶下座位,还不如自行退位,免得出丑露

乖。

这时胡斐思潮起伏,心中存着许多疑团:“福康安的一对双生儿子如何又被他夺回?我

冒充华拳门掌门人,是不是已被发觉?对方迟迟不予揭破,是不是暗中已布置下极厉害的陷

阱?我适才替那少年书生解**,黑暗中与人对掌,此人内力浑厚,非同小可,他也出手助那

书生,自是大厅上群豪之一,却不知是谁?”他明知在此处多耽得一刻,便多增一分凶险,

但一来心中存着这许多疑团未解;二来眼见凤天南便在身旁,好容易知道了他的下落,岂肯

又让他走了?三来也要瞧一瞧余下的三只玉龙杯由那派的掌门人所得。

其实,这些都只是他脑子里所想到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却是在心中隐隐约约觉得的:

袁紫衣一定会来。既知她要来,他就决计不走。便有天大的危险,也吓他不走。这时厅上又

有两对人在比拚武功。四个人都使兵刃。胡斐一看,见四人的武功比之以前出手的都高。不

久一个使三节棍的败了下去,另一个使流星锤的上来。听那唱名武官报名,是太原府的“流

星赶月”童怀道。胡斐想起数月前与锺氏三雄交手,曾听他们提过“流星赶月童老师”的名

头。这童怀道在双锤上的造诣果然甚是深厚,只十余合便将对手打败了,接着上来的两人也

都不是他敌手。

高手比武,若非比拚内力,往往几个照面便分胜败,而动到兵刃,生死决于俄顷,比之

较量拳脚更是凶险得多。双方比试者并无深仇大怨,大都是闻名不相识,功夫上一分高低,

稍逊一筹者便即知难而退,谁都不愿干冒性命之险而死拚到底。因之在福康安这些只识武学

皮毛的人眼中,比试的双方都是自惜羽毛,数合间便有人退下,反不及黄希节、桑飞虹、欧

阳公政、哈赤和尚等一干人猛打狠殴的好看。但武功高明之人却看得明白,出赛者的武功越

来越高,要取胜是越来越不容易,许多掌门人原本跃跃欲试的,这时都改变了主意,决定袖

手旁观。有时两个人斗得似乎没精打彩、平淡无奇,而汤沛、海兰弼这些高手却喝起彩来。

一般不明其理的后辈,不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便是随声附和,假充内行。

饶是出赛者个个小心翼翼,但一入场子,总是力求取胜,兵刃无眼,还是有三个掌门人

毙于当场,七个人身受重伤。总算福康安威势慑人,死伤者门下的弟子即时不敢发作,但武

林中冤冤相报的无数腥风血雨,都已在这一日中伏下了因子。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三朝,

武林中反清义举此起彼伏,百余年来始终不能平服,但自乾隆中叶以后,武林人士自相残杀

之风大盛,顾不到再来反清,使清廷去了一大隐忧。虽然原因多般,但这次天下掌门人大会

实是一大主因。后来武林中有识之士出力调解弥缝,仍是难使各家各派泯却仇怨。不明白福

康安这个大阴谋之人,还道满清气运方盛,草莽英雄自相攻杀,乃天数使然。流星赶月童怀

道以一对流星双锤,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连败五派掌门高手,其余的掌门人惮于他双锤此来

彼往、迅捷循环的攻势,一时无人再上前挑战。

便在此时,厅外匆匆走进一名武官,到福康安面前低声禀告了几句。福康安点了点头,

那武官走到厅口,大声道:“福大帅有请天龙门北宗掌门人田老师进见。”厅外又有武官传

呼出去:“福大帅有请天龙门北宗掌门人田老师进见。”胡斐和程灵素对望一眼,心头都是

微微一震:“他也来了!”过不多时,只见田归农身穿长袍马褂,微笑着缓步进来,身后跟

随着高高矮矮的八人。他走到福康安身前,躬身请安。福康安欠了欠身,拱手还礼,微笑着

道:“田老师好,请坐吧!”群豪一见,都想:“天龙门武功名震天下,已历百年,自明末

以来,胡苗范田四家齐名,代代均有好手。这姓田的气派不凡,福大帅对他也是优礼有加,

与对别派的掌门人不同。却不知他是否真有惊人艺业?”每一派与会的均限四人,他却带了

八名随从,何况这般大模大样的迟迟而至,群豪虽然震于他的威名,心中却均有不平之意。

田归农和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点头为礼,看来相互间均不熟识,但他和甘霖惠七省汤

沛却极是熟络。汤沛拍着他肩膀笑道:“贤弟,做哥哥的一直牵记着你,心想怎么到这当儿

还不到来?倘若你竟是到得迟了,拿不到一只玉龙杯,做哥哥的这一只如何好意思捧回家

去?你天龙门若是不得玉杯,那一天你高兴起来,找老哥哥来比划比划,我除了双手奉上玉

杯,再没第二句话好说,岂不糟糕?”跟着将福大帅嘱令各派比试武功以取御杯的事,向他

说了一遍。

田归农笑道:“兄弟如何敢和大哥相比?我天龙门倘得福大帅恩典,蒙大哥照拂,能在

天下英雄之前不太出丑丢脸,也已喜出望外了。”说着两人一齐大笑。他话是说得谦虚,但

神色之间,显是将玉龙杯看作了囊中之物。汤沛和人人都很亲热,但对待田归农的神情却又

与众不同。听他二人称呼语气,似乎还是拜把子的兄弟。胡斐心想:“这姓田的和我交过

手,武功虽比这些人都高,却未必能及得上汤沛和海兰弼,要说一定夺到玉龙杯,未免是将

天下英雄都瞧得小了。”想起他暗算苗人凤的无耻卑鄙行径,已自打定了主意:“他不得玉

龙杯便罢,若是侥幸夺得,好歹要他在天下群雄之前,大大的出一个丑。”他和田归农在苗

人凤家中交过手,以祖传刀法,打得他口吐鲜血,大败而走,何况其时胡斐未得苗人凤的指

点,未悟胡家刀法中的精义要诀。此刻他单以刀法而论,天下几乎无人胜得过他,即是与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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