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能的话引起了大家的议论,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赵能没有给大家过多的时间考虑,而是转过来问旁边的卫律:“军师,你有什么看法?跟大家说一说吧。”
卫律也老了,虽然他才四十多岁,可头发胡须都白了,他是汉人,可他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恨汉人,他是不会放过与汉军一战的机会的。他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想的不是要不要打,而是怎么打。现在赵能问起,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睛,说道:“自次王言之有理,大家都知道这场仗关系到我们的存亡,胜则存,败则亡。可大家都忘了一点,这场仗也是奠定我们在河中地区地位的一仗,如果胜了,我们不仅能生存,还能统治这里的一切,除了汉军,谁也无法与我们匈奴对抗!”
卫律的这番讲话更象是战前动员,让在座的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卫律并没有说完,他继续说道:“汉人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匈奴与汉人的仇恨超过百年,现在汉人得势,他们会跟在我们后面穷追猛打。你逃出千里,他就追出千里,你逃出万里,他就追出万里,对于这样的一个对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打败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打我们,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匈奴的旗帜就望风而逃!”
卫律说完之后就坐了下来,继续闭目养神。帐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过了好半天,乌师庐才从他的讲演中回过神来,再次问大家:“诸位还有什么话要说?”
“战!把汉人赶回去!”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很快,帐内所有的人都发出了同一个声音,都要求与汉军决一死战。
赵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帐内众人激动的情绪,同时偷偷观察着卫律,当他看到卫律用手掸了掸并没有灰尘的前襟时,赵能放心了,因为他知道,这是卫律的一个小动作,只有在他胸有成竹的时候才会如此,这说明他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张全赶在下雪前带着汉军主力赶到了轮台,一时间,小小的轮台驻扎了十几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好在李仲元已经把吃的用的都送来了,郝平山也做了大量的准备,才让这么多人安全过冬。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的时间里,整个西域,乃至整个汉朝,都在为这次出征做着最后的准备,而张全则抓紧时间把收集到的各方面情况加以整理,与李锋、李陵等人一起商讨作战方案。
终于,当冰雪消融,万物开始复苏的时候,张全率领汉军主力再次翻越葱岭,在大夏康居交界的撒马尔罕一带集结,郝平山也带着人赶来了,大夏及乌孙军也赶到了这里,一切都准备妥当,对匈奴的征讨即将展开。
张全召集众将进行部署,禁卫军司令李锋、西域总督郝平山、御林军司令李陵、大夏驻军司令李武,以及汉军第一师师长李勇承、第二师师长丁虎、第四师师长钟宾、第六师师长朱炎、第七师师长赵始成、第十一师师长韩延年、第十四师师长曹宗等汉将都站立两旁,此外,还有大夏军统帅克拉提、乌孙军统帅宁厝、大宛老将煎靡和康居王子怀禹。
张全先让怀禹把匈奴人的最新情况通报给大家:“……从去年冬天开始,匈奴人一直没有大的动静,现在,他们的骑兵保持在三十万左右,但可以很快再征召十五万以上的骑兵。这些骑兵当中有十五万是匈奴精锐,归自次王赵能和左贤王屠耆堂指挥,主要集中在康居西部的都赖水河谷的草场;康居南部的恰奇城有大约五万骑兵,归郝宿王乌禅幕指挥;另外右贤王都隆奇率领的十万骑兵在康居中部的克什尔山以北;在康居北部地区没有多少匈奴人活动。”怀禹边说,边在地图上把几个地方指给大家看。
怀禹说完之后,张全补充道:“匈奴人这二十年算是缓过劲来了,就算是他们原来最强盛的时候,也只有三十万骑兵。不过大家不必担心,匈奴现在的三十万骑兵中,只有赵能和屠耆堂指挥的十五万单于王庭的骑兵才是精锐,其余的都是投靠匈奴的当地部族。……”张全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次怀禹:“你刚才说匈奴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是的,从去年入冬到现在,匈奴人没有大的调动。”
张全没有说话,对着地图皱着眉思考着,他手下的将领知道他在考虑问题,都没有去打扰他。张全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他们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怀禹在一旁答道:“这也是在下感到奇怪的地方,按理说我们这里兵马调动,他们那里早就该得到消息了,可我一再派人打探,却没有一点消息。”
张全又想了想,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对,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他们的斥侯活动频繁吗?”
怀禹点了点头:“他们的斥侯原本没什么动静,可最近一个月活动突然多了起来。”
“奇怪,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们想以静制动?”
李锋插了一句:“他们会不会想溜?”
怀禹立刻否定了他的想法:“不可能,如果他们要溜,那么在这个冬天就会有所行动,可我的人回来禀报说,匈奴人该放牧的放牧,该播种的播种,既没有扩军,也没有屯集粮草,没有一点临战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