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巨雕盘旋而降,亭儿翩然从雕背跃下,“不败哥哥!”
“莲妹,你没事吧~”我上前相搀。她脸色阴惴,微道:“我没事……不败哥,你刚才差点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怎么了?!”
“刚才你若向那三个东厂督主透露你并无自宫而练成了葵花神典的话,一定会后患无穷!”亭儿神情忧虑。
我不禁惑道:有这么严重么?我想他们顶多也就觊觎《九阴心经》而已吧……”
“不光这点!”亭儿瞳中透出复杂的隐郁,“你知道历代皇帝为何放心将此葵花邪功传于宦官势力么……男人,一旦失去了雄性的意识,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丧失称霸的野心!太监不会造反,只会像狗一样的忠心。而在他们的心中,其实比谁都充满怨恨!他们咒骂命运的不公,受尽世人的鄙视,唯一让这三个东厂太监得意的就只剩下这一身的绝世武功了。如果让他们知道天下竟有人能以完美雄躯去修成葵花心诀,必然心生大嫉,杀机徒生!”
“呜呼哀哉!天欺人甚啊……”我抱头狠抓得像箭猪一样,心意烦乱,“莲妹!这可怎么办?如今神教中一定混有东厂的探子……万一被他发现,该如何是好!东厂老妖的葵花修为高得惊人,只怕我这辈也难想敌过他们!”
“不败哥你先别急,当务之急是先将此人处理!”亭儿瞄了一眼任我行,眉心凝聚。
我回过精神:“莲妹,你有何建议?我实在不想杀他……”“这个……”亭儿稍思片刻,道:“梅庄江南四友当年曾受过我的恩惠,我想今日以你日月教教主之身份,去要求他们囚住任我行也不是件难事!”
“那就拜托你押他走一趟了!”“嗯~”亭儿吹哨唤来巨雕,用爪子将那姓任的拎起。
那家伙残余一丝虚气,缓缓睁眼向我瞪来:“方不败…叛徒!”
“今后我已叫作东方不败,你好好记住吧…”我睽之冷道。
亭儿跃上巨雕,腾翅向碧空翔去……
“日月神教——千秋万载——东方教主——一统江湖——”
我倦烦地俯视着坛下众教徒高呼着谀奉的口号,对我五体膜拜。
童柏熊立于我身侧,一挥臂,呼道:“各位弟兄!朝廷近日围攻我黑木崖峰,肆杀本教兄弟,更迫得任前教主走火入魔而亡……幸得东方兄弟神功盖世,一夫当关,将敌赶出教崖!今日他奉任教主临终遗命,接任神教教主一职,实乃天命所归!”
“哼,我不服!”坛下的朱雀堂长老罗青挥刀大喝,数十名朱雀堂火令旗教徒纷纷持刀向坛座上冲来。我凝指发劲,银针迅发!那伙冲至座前的刀手顿时被射倒在地,再无气息!
我冷冷嗔道:“还有谁不服……”
众人肃寂无语。
却见那罗青仍面无惧色,持刀跃了上来,指着我骂道:“东方不败,任教主神功盖世,怎会无故身亡?就算要选教主,我教长老前辈之多,也轮不到你!”
“大胆狂徒,吃我一刀!”童大哥怒目叱之,举刀与之拼杀起来!他招招尽攻,完全不顾自身所伤,终于在第十七式之时手起刀落,将那家伙砍倒在地!
坛下众人见状,再无一丝反意,颇有默契地再次高呼起来:“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东方教主——一统江湖——”
“好了好了……”我厌烦地摆手让他们静下,轻声向童柏熊凑道:“大哥,你看见那向问天了吗?”
“他自知任我行大势已去,已经逃出黑木崖了!”
“可惜啊……失掉一个人才!”我怅然叹道。
忽闻耳边传来靡细的哭声,我转首望去,在那岩壁之后发现了盈盈抽泣的身影!不禁心头一酸,朝她唤道:“盈儿,过来……不用怕!”
她瞄了我一眼,揉着红肿的眼瞳蹒跚走来,一把扑到我的腿上:“呜……他们说我爹死了!是真的么?东方叔叔,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我心中倍感怅愧。若不是当年任我行杀了东厂的梅不在,而我又机缘巧合之下被夹在两股势力之间……
如今大局已定,我只能轻轻把盈盈抱起,起身俯视众教徒道:“任教主之千金从今之后就是本教圣姑,权力等同于我!若有谁不从,则是与本教为敌!”
坛上众徒互觑一愣,继而齐呼起来:“日月神教——永垂不朽——任大圣姑——日月同势——”
我与童大哥互视一目,会心地露出一展鸿图的笑意……
日出东方,唯吾不败!旭阳新升,际会风云!
登位不久,我便开始着手净化教风的任务。贬奸臣,提忠将,很快将日月教内外焕然新貌……
唯一让我挂心的便是亭儿至今未回,只有一封书信回送,告诉我她将任我行交予梅庄四兄弟之后顺途去了一趟京城,替我在东厂中安插线眼。
这夜相思梦中,我辗转反眠,在迷糊中忆念亭儿的音容笑貌……数日不见已如隔千秋,我总算体会到了这种滋味~
一阵熟悉的体香传来。我诧然睁目,竟见亭儿正坐于床边,向我柔眉微笑。我起身搂她入怀,轻叹道:“莲妹,你可回来了!”
“嗯……”她抚着我的后鬓,喃喃道,“我将任我行押至梅庄之后,赶往京城,安排了一个小太监混入东厂之中……不过若要靠他查出教中的卧底奸细,只怕还要等上数年。”
“好亭儿,辛苦你了!”我轻轻吻她朱唇……
回品这沧海桑月的七年,我从初出茅庐的孩童到如今光风雯日的一教之主。当中穷兵黩武,擢发难数,人间五味皆淌尽我的身心!庆幸的是我亦找到了断臂之交的兄弟,红颜无悔的知己……
人生至此,失复何求?只愿从今对饮互斟,安宁渡日。
之后的五年,我白昼与童柏熊共商教务,励精图治。黯夜与亭儿举杯邀月,可谓遥得其乐……
然而命运似乎波澜不定,一切又将于那封笺信发生改变。
亭儿眉心锁皱,细细阅着刚由信鸽自京城传来的密函。这五年来,她一直替我密切收集着东厂的信息,那个派去做卧底的太监小洛子也由看门的小卒升到了领班管事的位置。
“不败哥,看来你得重新调整日月教当前的状态……”她的神情很是忧虑!我不由疑惑起来:“怎么了莲妹,小洛子他怎么说?”
亭儿面色忐忑,喃道:“据他目前掌握的情况所知,东厂对我们日月神教近年的作风甚为不悦……那三个老家伙更是对你产生了疑心!”